陈化江诧异陈禁江回京的速度。他明明估算陈禁江最快也要四个时辰后才会抵达京城外的郊区,却不想他们只赶了一个时辰的路便在此次遇上了。
还有,他们不是要从西门进吗?怎么走南门了?
陈化江压低了箬笠遮住半张脸,他站在博丘的身后,看着视线里许多马蹄从眼前小跑而过。
他听到博丘的话,微微抬头,刚好看见面容冷峻,剑眉星目的男人。
那人坐在马背上随着马的小跑而轻微晃动,那人没有身披铠甲,亦无威风的红斗篷随着冷风咧咧作响,而是穿了一件墨黑的长衣,袖口与长靴收紧,眉眼凌厉,不苟言笑。
不过一眼,陈化江便低下头。
陈禁江,京中才子,朝中重将,手握百万军权,忠心赤胆,年轻有为。是仅凭一名字一纸书就能安定京城的人。其是陈家父母从乱葬岗捡回的孩子,虽然后来陈霞生下陈化江,可对陈禁江的器重一点不减,反而更加严厉,俨然是将陈禁江当做第一继承人来培养。
队伍很快便越过他们进入城中,不一会便响起热烈的欢呼声。
灯火星星,人声杳杳。陈化江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博丘见他这副模样心下也有些动摇,迟疑的问:“你要回去吗?”
陈化江立刻摇头,拉着博丘便向方才队伍来的那条路走:“快走吧,不然待会他们反应过来我想走都走不了了。”
他们又赶了很久的路,临近傍晚,晚霞铺满天,几只鸟低低飞过,陈化江一路咳嗽着却死也不肯花钱坐车。
“长卿,这天色晚了风也渐凉,你不肯花钱快速抵达雨花县,你会病的。”博丘很是着急,很是气愤。心想这人果然同传言中一样,爱财如命,脾气倔犟,全身反骨。
“罢了,我们很快便会到...”
“还有一个时辰的路!”博丘几乎是吼出来的,“我可不想你在半路出事!”
“丘,我知道一条偏路,可在半个时辰之内到达雨花县。”陈化江的咳嗽声传来,面色虚弱苍白,可眼中净是平静冷冽。
博丘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一心想着他的身体和路程去了。
他们一刻不容缓的走偏路,终是在天色完全变黑之前赶到雨花县。
雨花县是什么时候富裕起来的博丘有点忘了,只记得每次收税时雨花县总是最积极的一个。
富有,安康,百姓安居乐业,官员亲切爱民,是陈化江对此的印象。
雨花县中并未点燃多少火烛,黑夜弥漫开来,像是吞人的巨兽,将房屋都吞噬殆尽去了。两人站在街口处正商量着走哪时,一道叫喊声便传来。
“那里什么人?赶快进屋!”远处有人虽是喊他们进屋,却也立刻下马朝他们跑来。
直觉让博丘觉得这些人不是什么善茬,拉着陈化江就往暗处走。
雨花县的房屋不似京城中的规整有序,而是杂乱的。错综复杂的路交织在一起,让博丘很快便迷失了方向。
身后的追捕者一刻不停的叫唤着,博丘情急之下拉着陈化江往最近的一间房的院内躲。
幽深的巷子内,除了狗吠,还有叫喊声与错乱的脚步声。
博丘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但就算是这样也不敢让陈化江出半点事。
他们蹲在墙角处,陈化江被博丘死死捂住双耳,生怕陈化江被吓到。
陈化江配合着,心里却一点不害怕。
他以前替系统做事时出的任务危险程度可不止这点追兵。他的以前啊,不是为了活着而活着,而是为了维护某个错乱的世界而活着。血腥,暴力,阴暗,恶臭,腐烂得让他作呕。
陈化江睁着一双无惧到天真的眼睛到处打量。
与其说博丘害怕陈化江被吓到,不如说是博丘害怕。他双目紧闭,贝齿死咬着下唇,大气不敢出。博丘浑身微微发抖,面色惨白眉头紧锁,俨然是十分害怕。
可即使这般博丘捂住陈化江耳朵的双手依旧坚定有力。
陈化江呆愣住,随后抿唇低下眼眸。
良久,追兵的队伍才远去,博丘放下手长吐出一口气:“长卿没事吧?”
陈化江听到声音抬起头,刚想说没事便被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二位是来避难的吗?跟老朽来吧....”
陈化江与博丘对视一眼便起身跟上这位佝偻着背的老者。
也是这时,陈化江才看清周遭环境。
这里原本是一座府邸,如果没有被烧灼过的话,应是一派富贵景象。可现在的这里被搬空,原本朱丹色的柱子此刻漆黑一片。原本该是几丈高的墙现在却只剩下矮矮的一点。冷风吹过时,破败的门发出砰砰声,空中传来烧焦味和丝丝血腥味。
从富贵繁荣到贫穷破败,仅仅只是一把火的事情。
老者带着两人来到空空的正堂,两人顿时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知所措。
老人,孩童,全镇将近一半的童叟皆聚于此地。
他们的衣着破破烂烂,灰败不堪,身上会有一股臭味。他们的脸和皮肤都黑黢黢的,一些稚嫩的脸上还有泪水洗刷的痕迹。他们的神情饱含悲悯,似是愤恨,又像是害怕戒备。他们眼中是被命运蹂躏的麻木疲惫,可空洞说明了他们对未来乃至生命的迷茫。
一些孩子吸吮着脏黑的手指,老人们将孩子抱在怀中轻声拍着背哄睡。
他们无不是睁着眼不睡觉,看了博丘两人便又将那空洞的目光转向怀中的孩子。
陈化江转头去看了一眼博丘,他的喉结滚动,眼里蓄满了泪水,颤抖的嘴唇发不出一个音节。
陈化江拉住他的手腕:“丘。”
两人来到另一间房。正堂的烛火微弱的照过来,陈化江看着博丘抬手去揉眼睛,未了抬头去看陈化江。
借着月光与微弱的烛火,博丘的眼眶红得可怕,陈化江刚想说点什么时就听见博丘说:“博丘长卿,失礼了....我只是....”
“我知道。”陈化江轻声说。
只是见他们这副想活着却不知道怎么活着的麻木迷茫样子不由得心生悲悯。
“我们来了,就会好的....”陈化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个老者打断。
“两位不是雨花县的居民吧?”两人扭头去看时,那位老者佝偻着背缓慢都从正堂走来。
“不是。”陈化江摇头,“我们是从京城来的。”
“京城来的?!”老者的声音有些颤抖,“请问您贵姓?”
“我是陈家次子陈化江,这位便是博家公子博丘.....”陈化江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老者再次打断。
“二位贵人!时隔半月,终于等来了两个贵人....”老朽激动道。
博丘此次的行动是十分保密的,除了同样在执行此任务的其他大臣和陈化江,其他人是不可能得到消息的。
这个老者与他们也素不相识,所以他是怎么会说出如此令人捉摸不透的话来?
看出了两人的疑惑,老者又说:“老朽名叫王练朝,是雨花县前县长。雨花县向来是富足安乐的象征,虽然繁华程度不及纸醉金迷的京城,但雨花县的居民们安居乐业官员亲民正义。这样的景派持续了百有余年矣,直到数月前,有一个自称是朝中派遣下来接管雨花县的男人来到这里,他没有诏令,朝中也无此事,我见来着来历不明,便将他展示安顿在雨花县中,却不想他恩将仇报....
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一种奇花异卉,伤害雨花县的百姓。此花散发的花香能使百姓们在白日里咳嗽不止浑身无力,夜晚高烧不止连续几日被梦魇缠绕。百姓们被折磨得痛苦不堪。一些人服从他,他便提拔任用,重赏珠宝;一些人顽强抵抗,他便斩首示众以弱雨花县之民。
他控制了军队,对任何人都是只允许进不允许出。对手下不听从命令的人一律杀死。他带人烧了我的府邸和知州府,搬空一切在雨花县的正中心修建了一座新的府邸。他又对其他反抗的人下手,正堂内那些人皆是无辜的良民....”
王练朝提起这些,眼中是担心与深沉的悲痛。
“那您为何....”
“为何知道两位是吧?”王练朝接着说,“噩梦扰人心境,每个人都不可避免的梦到了害怕的人和事。在老朽的梦中,雨花县在外界不知情的情况下遭到屠城。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他成为雨花县的掌管者,控制着人们的生活起居,众多人不堪重负,在不久的将来死在狱中。”
陈化江再次想起那群人在烛火下的眼神:麻木,死亡,无知与惘然。他们想解脱!不只是肉体,亦是精神。
“在持续了几天的噩梦后,我的梦里出现了转变。”王练朝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缓缓响起。
“在梦的最后,先前的景象被当做画布一般撕碎。二位从中踏来,拨开云雾,带来新生的光明。”不知是不是烛火的关系,王练朝目光变得有些微弱的亮,炯炯的看着他俩。
“那人....”陈化江咳嗽起来,他低着头手做拳抵在唇上,面色苍白的扶着墙。
“长卿!”博丘想上前去扶他,却被他摆手拒绝。
“那人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
王练朝摇摇头:“不知道叫什么,只知道别人称他为梦枝大人。此时应当在那座新府邸中。”
博丘还在问其他的,陈化江却思绪飘远了。
不过很快就又被陈化江否定,这种情况大抵是不会出现的。
“现在最需要解决的是食物问题吧?”陈化江看了一眼外面的人,兀的开口道。
“是了。”王练朝说,“我明日去看看还能不能捡到菜叶....”
一时间气氛沉默起来,谁都没有多说什么。未了王练朝说:“两位先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些....”
“没事的,我们能适应。”博丘连忙说,王练朝出去后,他连忙去看陈化江。
“长卿你还好吗?”
“我没事。”陈化江摇摇头,“你先睡下,明日好随时准备帮助外面的难民。”
“你呢?”
“我先不睡。”
“好。你也别太累着自己了。”
房间再次沉寂下来,陈化江看了看昏睡过去的博丘,一时间失了神。
他想要思考一些什么,却发现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他为此刻的状态感到抱歉,至于为什么抱歉,他也不清楚。
陈化江吹灭了火光,在黑暗里就这么枯坐了一夜,直到天边泛起微亮时,他才站起身来。
博丘听到动静立刻醒了:“长卿你没睡吗?
“刚刚起呢。”陈化江的声音低沉嘶哑,带着一股莫名的颓废。
博丘刚刚想说点什么,就看见了正准备出门的王练朝。
两人走到老人身边,问他要去干什么。在得到老人的回答后陈化江才想起来他们现在第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食物问题。
一晚的沉思让陈化江的思维有点迟钝,却还是快速反应过来安排。
“我与你一起。丘,你在此处先安抚其余的人,我们很快就回来。”
“好!”
此时天刚刚蒙亮,王练朝带着陈化江来到早市里想要捡一些看着已经不能吃的烂菜叶子。
陈化江一脸的抵抗。
他那张矜贵的脸上有一些病态的惨白,现在的抵抗倒让他有些鲜活。
王练朝看到他的表情苦笑道:“我们没有银钱买米粮了...”
“既然我来了,定是要吃好的。”说罢,陈化江来到米铺。
“陈公子你有所不知,这雨花县变天后,米粮卖得比平时贵了一倍不止...”王练朝犹豫着。他自是想要那些人吃好些,又是怕陈化江知道价格后又不买了。
“我陈家,最不缺的就是银钱。”陈化江温温和和的说着,虽是如此嚣张的话从他嘴里说出都不会让人感到什么。
“虽然出门有些着急没带多少....”他自顾自的让米贩拿出最好的米,一边去安抚王练朝,“但是这点小钱小爷我还是拿的出手。”
商贩前前后后搬出十几袋大米,陈化江满意的点点头,十分豪爽的付了钱就让小贩把这些米粮搬回他们暂时的家。
他们慢悠悠的往回走,王练朝看了看忙得满头大汗的商贩,心里感激更甚。
陈化江自然没有注意王练朝,就静静的看着一袋袋米粮运往他们的“家”。
等两人走到时,门口已经围了一大圈的人
“长卿!”博丘跑了过来,“这些米粮都是我们的?”
陈化江吩咐人将米拿去煮些粥,然后才转来同博丘说话:“是啊,是丘先钱给我的那三成。”
博丘看见陈化江伸出三根修长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指颇为得意的笑着晃动。阴云密布的天在此刻似乎终于有光照下,让博丘觉得陈化江的笑容都有些晃眼了。
“所以你以往贪恋的钱财全部用在了接济难地难民?”博丘呢喃着。
陈化江咧开嘴笑着:“答对啦!”
陈化江还想再说什么,就看见王练朝朝他们走来了。
此时院中没有其他人,王练朝佝偻着背眼中闪着泪花。在离几人只有几步之遥时忽的跪下磕了三个头。
陈化江两人吓了一跳,连忙将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扶起来。
“如今水深火热的雨花县正是危难时刻,唯有两位是雨花县的春雨,久旱逢甘霖啊....”王练朝几度哽咽,又想跪下:“老朽无能,一辈子碌碌无为,在雨花县百姓受苦受难时无法拯救....”
博丘扶着他不让他下跪,一时间眼中也有了泪花:“您是爱百姓的...大家都是好样的!”
莫名被发好人卡的陈化江无措的看着两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一心想着接下来去哪里搞到传说中的梦枝大人。
他看了一眼正处于悲伤中的博丘,还是决定不打扰他们然后独自前往闹市打探消息。
他看了一眼正处于悲伤中的博丘,还是决定不打扰他们然后独自前往闹市打探消息。
白日的雨花县依旧是那副繁华热闹的样子,可如果留心观察就会发现异常之处。
惶恐之情流于民中,暗玄杀气从中显露。
陈化江想要快速的收到想听的消息,所以来到最容易打听消息的地方——茶楼。
陈化江的身子弱,常年一副温顺模样,衣服在逃避追捕时被弄脏,在一派华丽中显得穷酸。所以在当他向小二温温柔柔的要了一盏淡茶时不屑的收回注意力。
他随便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静静的听着别人的吵闹。陈化江文文静静的捧起茶杯,低眉顺眼的轻抿一口茶,随后又放下把玩桌上其他的东西。
真难喝,一点也比不上家里的。
一些人看他这副不谙世事一脸天真好奇的乖顺模样,再次确定他掀不起什么风浪,又自顾自的讨论起来。
“今日的搜捕令又下来了。”
“谁?”
“李家三公子。听说是在那位大人面前说错了话,便被下令处死。”
另一个人惊叹:“这大人是越来越残暴了....”
“欸!”那人压低声音阻止同伴的言语,“小心随处可见的便衣搜查....”
“是了...是了....今日的雨花县早就不是以往的雨花县了...”
“昨晚是动静你听到了吗?”
一个人嗯了一声又接着说:“从城外来了两个倒霉鬼,不知现在尸体在哪。”
陈化江小口小口的喝着茶,努力的想要驯服这个茶的口感,不过好像无济于事,依旧喝不惯。
两位全然不知自己口中的两个倒霉鬼的其中一个就在身旁风轻云淡的妄想把廉价的茶水喝顺口。
“大人昨晚上带人到青园镇压想要起兵谋反的人,又带了不少梦枝花过去呢....”
梦枝...
陈化江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将两个字细细的放在心里研磨。
“后来呢?”
“当然是被镇压下来了!”那人话说得理所当然,“梦枝花的威慑之处你我还不清楚吗?”
另一个人似乎是打了个寒颤,彻底噤了声。
陈化江起身结账出了茶楼。
想必那个梦枝花便是王练朝口中所说的使人做噩梦发高烧的花。
那么现在就只需要知道这梦枝花栽养在何处,那所谓的梦枝大人在何处。
陈化江走到一条巷子里,看着一样的巷路不由得犯了难。
好像迷路了?
他有点懊恼的转身想按原路返回,却不想忽然眼前一黑,接着就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时,陈化江看清周围的环境后就反应过来自己被绑架了。
陈化江简直要被自己蠢笑了,看来一直不休息果然会使脑子变坏。
陈化江虽然被气笑,但还是三下五除二的解开了身上的绳子。
什么三脚猫功夫就来绑架他陈少爷!
他环视了一下周围,不是什么柴房仓库,反而是十分华丽干净的房间。
陈化江挑挑眉,刚想有点动作便听到门口传来声响。陈化江躲到暗处,看着进来一个长相十分肥胖油腻的男人。
“虽然是个男人,但却比女子美艳动人,”那人咂巴咂巴嘴自顾自的锁好了房门,“小美人...我来疼爱你了...”
陈化江如遭雷劈,白日宣淫强抢民女就算了,知道他是一个男的还不放过?
真是....太恶心了。
这边男人刚刚走进床榻便发现陈化江不见了,刚刚想大喊几声让人来查看一扭头就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小美人...不小美男就站在他身后,只不过脸色好像不是那么好看。
男人视线下移,就看见一把锋利无比的藏青色匕首比在自己肥腻的脖子上,小美男的声音透着一股杀弑的冰冷:“安静点。”
李甲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看着病怏怏的瘦弱男子被绑架了一下就会变成嗜血的疯子。
但此刻他没有那么多心情去思考那些。现在的他低眉顺眼的跪在离男人长靴仅有五步之外的地上。
手臂上的血液一直在淌,已经有些许滴到地板上。
方才在听到男人的话后不屑的冷笑一下想要反身拿下男人,却不想他刚刚有动作男人的匕首就先给他的手臂划开了一条不浅的刀口。然后他被男人一脚踹倒在地上,他又听见男人低沉冰冷的嗓音冷冷吐出几个字:“见到我岂有不跪的道理?”
陈化江跷起腿,仿佛穿的不是白衣长衫,而是笔直精致的白制服。
他细长的眼眸下垂,轻蔑冷漠的盯着脚边的人,被恶心得暂时不想说话。陈化江单手支颐,环视房间里的华丽。
外面的人穷得吃不起饭,里面的人却不满绫罗绸缎。
陈化江的眉眼阴戾,表情恹恹的:“叫什么名字?”
“回少爷,小的叫李甲。”
“干什么的?”
“这个....”李甲有些支支吾吾,犹豫的瞬间又被陈化江踹了一脚,连忙再次爬起来跪好。
惹了这位爷,狗命不保。
“种花的。”这次还没等陈化江接着问,很自觉的道,“种的是梦枝花。是用来疗养身体一种奇花。少爷您要不要试试效果....”
“你是梦枝大人?”陈化江有点错愕,正愁找不到人呢,白菜自己把头送到面前让他砍。
“是....”李甲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化江打断:“你身后还有人吧?”
毕竟这样一个愚蠢又恶心的人永远是替人做事的。
见李甲想要否认,陈化江也失去了仅有的一点耐心,结结实实的给李甲上了一课,让他知道他这个人真的没多少善心。
他啊,最讨厌浪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