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手捧茶碗,脑中飞速转动,拼命想着能够将其马上支开的借口。李潇潇倒是不紧不慢,坐在一边静静品茶,坐等皇上消气。
此时的李巍等人尚且没有苏醒,褚方又不在身边,张希文等人还未接到消息,下面坐着的只有张烨众人。
李承乾自然不把希望放在他们身上,情急之下,只觉得口干舌燥,不由得连连捧杯,短短十几分钟,李承乾就感觉自己肺叶子近乎漂起,肚子里的茶水随着身子的扭动来回晃荡。
李潇潇感觉时机差不多已到,因此对着李承乾欠身施礼,开口道。
“陛下,臣弟有一事不明,想要在我主驾前领教领教。”
怕什么来什么,李承乾有心不回答他的话,奈何双方距离太近,实在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因此只好硬着头皮点头道。
“你我二人乃是兄弟,亲如手足一般,又何必如此拘谨客气,况且在朕登基之前,贤弟你的才能就高与朕万倍有余,你都想不清楚的事情,朕也未必就看得明白。”
这已经是李承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所能想出来的最佳回答了,既规避了正面回答,又给自己的后话留下了余地。
但这点小计俩对于李潇潇来说还是太过于肤浅。
“陛下说笑了,想必方才臣在院中之时声音太小,我主未曾听到,臣想请问,这王慕远身犯何罪,法犯哪条?因何堂堂的一国丞相,居然沦落到要被一个无名的小辈挥刀砍倒,要不是我来的及时,这这这……岂不是酿成了大祸啊!”
眼见无法回避,李承乾干脆微微一笑,身子靠住椅子的靠背,刚想翘起二郎腿来,却又连忙放下。
“还以为是什么典故出处,古籍释意。原来是这件事情啊,贤弟这你就不必多问了,父皇他老人家封你为江南王,就是让你主管江南的事务,他王慕远明日若是举家搬迁到了江南一带,犯了任何错误,朕都定然最先告知与你。”
说着,李承乾微微抬起头来,眼露寒光。
“但现在他是在都城,且是要被抓捕审问的阶段,按照我朝中律法,但凡稍有拒捕捉之举动的,统一监押起来……而且这是在都城,是朕的地盘,皇上怎么处置大臣,我看就不用通知到每一个大臣耳中了吧。”
说着,李承乾站起身来,倒背着双手走到大厅中央,微微回头,外面的阳光依然刺眼,但能看见其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贤弟多日不曾来找朕叙旧,让外人看来,岂不要笑话我兄弟二人不和?朕当即刻下一道旨意,等到擂台之事结束,汝要星夜进宫,陪朕一叙!”
李潇潇眉头微皱——皇上今日言谈举止相比以前实在古怪,似乎心情也不是很好,方才所言,虽然看起来像是兄弟之间的关系已经要好到了可以以君臣的身份快言快语,但话里话外明明就是暗讽李潇潇手中的权利已经太大,要其少管闲事。
此时的李潇潇虽然已经手握重兵,基本具备了另立朝廷的资本,但要说他对自己的这个兄长没有丝毫的敬畏,那也是天方夜谭。
因此,李潇潇急忙站起身来,对着李承乾的背影一躬到地。
“多谢陛下,感念愚弟旧情,臣感激不尽,唯叩首也!”
李承乾微微一笑。
“好啦,血浓于水,这江山是咱们李家的,只要你还认得朕这个兄长,那江南的半壁天下,便永远是你的。所以咱们俩就别来君臣那一套啦,你暂且回去,待朕忙完手头的事情便派人叫你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