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扉装腔作势地说道:“天机苍苍,其道大光。王通守上承天命,老夫特来相助。”
王世充颇有些惊讶,朝柴扉走了过去,嘘声问道:“先生这话是何意?”
柴扉继续故弄玄虚,“王通守本姓支,可是?”
“哦?”王世充讶然。
“字行满,可是?”
王世充没有说话,他已经改名换姓多年,若不是老家的人,谁会知道自己本姓字号呢。
柴扉见对方已经被自己唬住了,便大胆说道:“王通守将来位居人皇之时,可不要忘了老夫啊。”
王世充一听这话,怒目圆睁,大喝道:“哪里来的妖人,在这里妖言惑众,给我拿下!”
柴扉装作惊慌的样子,“通守,老夫何罪之有?”
“何罪之有?”王世充冷哼一声,呵斥道,“朗朗乾坤,皇恩浩荡,我领命于当朝天子,与其同心同德,勠力抗外。尔等鼠辈却在此故弄玄虚,挑拨是非,你说你何罪之有?”
柴扉神色一凛,坚定地看向王世充。果然,王世冲率先避开了柴扉的目光。柴扉被左右小兵带走的时候,嘴角斜笑:就要上套了。
牢房里潮湿灰暗,霉味浓郁。柴扉盘坐入定,闭目养神,嘴里数着数,“......九十五、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
牢门的锁链哗啦啦地响了响,柴扉嘴角微扬,“一百。”然后便睁开了眼睛,眼前之人便是王世充。“王通守!”柴扉不慌不忙,起身行礼。
“先生到底是何许人也?”王世充弯腰扶起柴扉,略作谦卑状,“今天这番话又是何意?”
柴扉微笑,一双凤眼,水盈晶亮,黑白分明。但那严肃劲儿,属实令人不敢亵渎。王世充低眉顺眼,避其锋芒。
柴扉说道:“老朽是何许人也不重要,不过是顺应时势,辅佐人皇成就霸业,所以老朽是谁又有何妨?”
王世充心里暗喜,扶着柴扉往出走,“王某不过是一介武夫,鲁莽愚钝,望先生详言。”
“将军自谦了,将军若是武夫,那这世间谁还敢自称文臣?”柴扉语调缓慢,一字一顿,严肃的说道:“王世充,王行满,此事,可行、必满!”
王世充此时对眼前这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是怎么窥探到自己内心的。
“先生的意思是......?”
“呵呵呵......”柴扉大笑,她是真觉得可笑,于是笑得更加爽朗了,“正是!正是!”柴扉这番不清不楚的解释,在精神上充分取得了王世充的信任,他因此也更加确信自己大事可成。
柴扉被奉为贵宾,一路上为王世充出谋划策,吃香的喝辣的,风光无限。烛火在柴扉的眼前晃动,映的她的脸色灰黄不明。她对王世充说道:“当今圣上派你平定格谦,你顺利地完成了任务,但是如果你想要成为圣上的心腹,就要想他所想,忧其所忧。攘外必先安内,目前农民起义遍地开花,隋王朝如果想要稳定,就需要陆续将这些起义镇压平定。这就是当朝圣上想要做的事情。但你平定格谦,本就是凭借人多势众去打那些老弱病残,并非什么难事。若你此时直接班师回朝,这功劳也不过是牙缝里的一丝肉,算不了什么功绩。”
“那先生有什么高见?”
“有一支以卢明月为首领的队伍,卢明月那人自称无上王,野心勃勃,但能力不足,兵虽众,但都不是精兵良将。与将军您的部队相比,远远不如,所以我们班师回朝的的时候,转道南阳将这支起义大军收复,回去报予圣上,陛下必大喜,将军也能因此一跃升迁,更加赢得陛下的信任。”
“卢明月那支起义军我有所耳闻,即使他们的兵力不精,但是驻守在南阳这里兵力至少也有十万。我这次出兵总计不过五万。所备粮草有限,若直接班师回朝粮草尚且够用,但是如果拐过去收服卢明月的起义军,怕是方方面面的限制太多,不能成事啊。”
柴扉笑了笑,“君子不打无准备的不胜之仗,有老夫在,必定稳胜。”
王世充眼睛一亮,见这人自信满满,不像是装出来的,但彼此不过是萍水相逢,也不知道他是否值得信任。但没有关系,可用就留下来,不行就杀掉。于是笑意盈盈的说道:“那就多仰仗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