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扉得意,又过了两日,便去找王世充,和盘托出自己接下来的计策,“如今南阳屯兵四万,我方兵力不过五万,兵力相当,且对方守城,我方攻城,胜算有限。但如果我们再将他们的四万军队分拨出来一部分,留下更少的士兵守城,我方攻城就轻而易举了。”
王世充点了点头,“那我们如何再将其兵力分拨出来一些呢?”
“声东击西!”柴扉说道。
次日晚,王世充派人不过带了一队人马,在南阳的东南角发动突袭,但所营造的声势浩大,让城中之人以为是大部队的千军万马。卢明月慌张间率了大部队前去抗敌,出城之后,王世充军队佯做害怕之态,频频后撤,卢明月之军本就因此番偷袭而气愤,便又追出了几里地,对方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卢明月之军见此志得意满,大声咒骂偷袭之军。待卢明月之军返回的时候,王世充的军队又折回来继续骚扰。卢明月军大怒,继续追击这支贱军。柴扉见时机差不多了,便下令让王世充军的大部队在西北角发动总攻,而西北角得力的士兵早就被丹砂调走追击东南角的敌军去了,只留下了少许军队镇守城门。
王世充的军队不费吹灰之力就破西北城门而入,大军破城之后,烧杀抢掠,血流遍地。
柴扉没想到王世充如此惨无人道,便提议道:“王通守不可滥杀无辜,我们袭击卢明月的军队,是为了给当今圣上看,如今你如此血洗南阳,最后什么也拿不回去,皇上自然也就看不到结果。倒不如将这些人俘虏回去,为我们所用,充实自己的军库。”
王世充冷哼道:“这些人带回去,驯服困难,还浪费粮草,不如围城坑杀!”
柴扉一听,急忙呵斥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通守的势力正处于起步阶段,就想大失民心吗?。”
“国家正是用人之时,兵力不可浪费,若真心待之,这些人给谁效力不是效力呢?更何况正规军和野军战斗,这些人也自有权衡。”
王世充看了看柴扉,说道:“好,那就依先生之言。”
柴扉紧皱的眉头才稍微松开了些。
卢明月犹如困兽,大军包围之时,也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他目光逡巡,扫视一圈都没看到丹砂的身影,那是他唯一的希望。但这卢明月尚未被处置,眉心就中了一箭,倒地身亡。柴扉一惊,急忙上前查看,卢明月双眼圆睁,脸色也已经青黑一片。柴扉把箭拔了下来,箭镞上带有血迹的金色字体——南宫——赫然醒目。
柴扉抬头左右看了看,只见一轻盈瘦高的身子从城墙外闪过,青纱飘飘,风流如鬼魅。
柴扉皱了皱眉,贱不贱呢,人家的功劳,你直接过来拿人头。
王世充问道:“先生可知这是哪里的刺客?”
“金鳞坊,南宫弄微。”柴扉回答。
“可有来历?”
“具体不清楚,不过是个江湖组织,不足为惧。”柴扉又朝四周扫视了一番,她知道,这人一定还在附近。
夜色如墨,火把通亮。南宫弄微隐匿于城墙之后,盯着柴扉,“哼,小人不大,还挺有手腕。”
王世充就这样占据了南阳,夺得了这里的粮草资财,兵卒数众。王世充大喜,柴扉也因此更受其尊崇。事后王世充询问柴扉,如何算出卢明月会在此期间借兵给魏刀儿的。
柴扉浅笑,说道:“此乃天机。”
再说魏刀儿那边,因为有了卢明月的六万大军的支持,势力本就不稳的李渊确实被打的团团转,若不是李世民领军解围,李渊怕早就死在魏刀儿手里了。
魏刀儿此胜得利,军心大振。可与此同时传来自己兄弟失城惨死这一噩耗,不禁悲痛过度,几度昏厥,痛哭流涕道,“大哥,是义弟对不起你啊!”大喜大悲间,情绪难当,便命人四处寻找兰衔,要将其斩首示众,以祭奠他枉死的大哥。
但兰衔这个人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彻底没了踪影。
王世充收下南阳,算是彻底打响了自己的名声。而卢明月死于南宫弄微之手的消息也在江湖上不胫而走,金鳞坊的名声也因此又躁动了一回。
深夜静谧,兰衔丹砂两人骑马回东都,兰衔说道:“那个金鳞坊,要脸不?”
“不要脸,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丹砂说道,“但好在阁主算是取得王世充的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