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颖怜见萧盼并不说话,只是低垂着眼皮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像之前一看见自己便噙着分明那种看不惯却不得不端着摄政王妃体面而硬生生挤出来的皮笑肉不笑。
她的内心又是疑惑,又是急切,与身旁的婢女流苏对视了一眼,换了个姿势。
“怎么,王妃之不是一直很厉害吗,怎么碰上这个岳灵儿倒成了缩头乌龟了呢?呵呵。”她用帕子点了点嘴角,出言讥讽。
一双凤目滴溜溜转着,里面尽是瞧不起。
“原来王妃的手段和气度也是分人呐,倒是妹妹我想差了。”
萧盼自诩出身名门,再加上如今的萧国公是先帝临终所托的八大顾命大臣之一,新帝也要听其说教一二,权势滔天,荣宠加身,陈钦这个女婿兼摄政王哪怕是为了素来惯爱的名声,也要对萧盼礼让三分。
只要不涉及到子嗣,后院已经默认了由萧盼说了算。
萧盼也精明,自然明白陈钦的心思,虽然不敢太过分,可是后宅手段嘛,不说跟着符氏学了些,便是自己,那些杀人不见血,或者暗地里搓磨人的法子可多得是。
何颖怜至今记得自己初初入府时,萧盼觉得心中不舒服,拿自己出气的阴招。
传话让她三更天起请安,实则自己睡到日头高升。
又说听闻何颖怜写的一首簪花小楷,正好是沐佛之时,为了让她沾沾佛气,让她连着半月抄写佛经,她自己倒好,还好意思在王爷面前表大度,王妃的宽和。
“既然如此,妹妹可得回去告诉李侧妃,让她别指望着王妃能替她做主了,让她死了这条心,还不如识趣点去巴结那个岳姨娘。”
“没准还更有些用处。”
李侧妃出身书香世家,家中早前各个都是大儒,只是偶然见了王爷一面,便入了心,死活要进王府后院。
在李家人眼中,摄政王又如何?
他们全家上下各个都是有文人的傲骨,见女儿本来皇妃都当得,如今竟然如此自甘堕落要当人妾室,惹人轻贱,气愤优思难当,见压根劝不住,也只得随她去了。
只是迁都金陵时候,李家人拒绝跟着来。
王妃不喜,王爷新鲜了两日压根不管,娘家在千里之外,下人踩低拜高惯了,自然是敷衍差事。
李侧妃也是性子傲的,就随这些事去。
便是连岳姨娘昨日在园子里出言羞辱,拔了她头上的金簪散发,也只敢气怒攻心,病倒在床。
何颖怜去瞧她,话里话外还是指着萧盼拿出手段来呢。
真是个傻子。
没想到现如今萧盼倒成个哑巴聋子了。
“何侧妃慎言!”眼见着何颖怜越说越放肆,萧盼给木棉使了个眼色,木棉微微点头,立马呵斥出声,“咱们王妃性子最是宽和柔善,眼下岳姨娘正得王爷喜爱。”
“你们还是要谨言慎行才是,别给王爷和王妃添堵。”
“呸!”何颖怜冷冷一笑,目光如冰箭一般射向木棉。
“不过是一条狗,也敢来对着本侧妃嚎叫。”
“这就是王妃的教导?”
何颖怜其实也差不多与萧盼撕破了脸面,如今来这里,也不过是想打听的到一二虚实。
如今萧盼说的好听,却也不过是怕惹了陈钦的厌烦,不敢触她眉头。
可见岳灵儿的确很有几分来历。
何颖怜心中有了主意,便一句柔和话也不曾说,扭头就走。
“王妃,你看她,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