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W坐在书房里查看信件，身后是火炉，墙上挂着麋鹿角，麋鹿角下方是檀木沙发。老W在寄给女儿的信封中装了两千块钱，又塞进了一张照片。他还想再装些别的东西，可是怎么想都想不出来了。

有人敲响了老W的房门。“进来！”老W高喊一声。门开了。

“老大，又有人在青月楼门口闹事了。”老W的副手大H走了进来，“是红风馆的人。我们应该怎么办？”

老W叹了口气。

“暂且关门吧，”老W说，“我们斗不过他们的。”

“最近新招了些人手，”大H向前走了几步，“至少能让他们受受挫！”

“不了。”老W摆了摆手，“少些冲突也能少死几个人。”

大H深吸了口气，攥紧了拳头。“老大，再这么下去我们就要完蛋了！”大H愤恨地说，我们已经丢了那么多地盘——紫云楼、黄烟馆、绿芽酒店...我们的人也大都被红风馆给抢去了！现在到处都是红风馆的招牌，我们已经没的可做了！”

“如果不是大C被杀，现在我们根本不用担心这种事。”老W低下头说，“可大C是早晚会被杀的，因为这里是黑色之城。”

大H盯着老W，手撑在老W的桌子上，无意间压住了老W准备寄给女儿的信件。

“老大，我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大H坚定地说道，“我不会用您的名义，我就用我自己的名义！”

老W极细微地皱了皱眉头，然后点了点头。

大H露出笑容，欣喜地走了出去。老W站起身来，从一旁的柜子上取下一本集邮册，拿出一枚最漂亮的邮票放进了给女儿的信封里，然后用一旁烛台滴的蜡油封上了信封。

青月楼门外停着几十辆棕色的高级轿车，中间架着一挺新型机关枪。警察已经赶到了现场，警车停在距离青月楼更远一些的街道边上，警长正坐在车里观察青月楼周围的情势。他没有注意到，那个被他当众大骂之后辞职的年轻警员正在警车外围围观的人群中注视着他，眼中充斥着恨意。

“怎么还不关门？”青月楼门口的其中一辆棕色高级轿车里钻出一个嗓门很大的大汉，“想死是吗？”

“他们估计是要开战了。”警长向坐在副驾驶的副警长说，将双臂搭在方向盘上。

青月楼后面冲出来十几个年轻人，每人手里都拿着两把手枪；他们朝着棕色高级轿车的方向拼命开枪射击。棕色高级轿车中间架机关枪的打手立刻将枪口掉转向他们，一阵扫射，那些年轻人应声倒下了一半。

警车周围、离青月楼很远的围观者们惊叫着退散开来，生怕被误伤。

那名年轻警员穿过围观人群，径直走到警长的车子旁边，靠到警长车窗前面，举起了枪；还没等他扣下板机，警长立即猛地打开门，将他撞倒在地。副警长拿起枪来，对准那个年轻警员连开六枪，然后转过身来从副驾驶一侧下了车。

那名年轻警员已经没了呼吸。他的尸体倒在血泊当中，一动不动。

警长与副警长站在他的尸体旁边，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