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把韩信降为淮阴侯后,就把他安置在了长安城内。
一方面侯爵可比不上王爵自由,是要上朝上班的。而诸侯王,只消逢年过节及重大庆典活动来朝觐一下天子即可,平时都是呆在自己封地里的。
另一方面呢,也是刘邦为了便于控制韩信,所以特意给了他一套大大的淮阴侯府居住。
汉高帝七年十二月(公元前200年1月5日~2月3日),韩王信又带着匈奴人来进攻代国。代王刘邦们二哥刘仲吓得不行,弃了赵国自己逃回了洛阳。刘仲当了逃兵自然很丢刘邦的脸。为了激励各诸侯王奋力保家卫国,刘邦不得不把他二哥贬为合阳侯。改立儿子刘如意为代王。
刘邦就派悍将去赵、代一带防御匈奴人。
陈豨早年以郎中身份逐步封为列侯,曾随韩信一起征战多年。刘邦觉得陈豨军事素质过得去,又历来办事可靠,所以让陈豨以列侯身份任职代丞相,去督统赵、代两国的边防部队。这使得北方边境的军队全都归了陈郗统领。
陈豨被任命为代国丞相,前往赵代之地。去之前他特意去向老上级淮阴侯韩信辞行。
韩信对于刘邦莫名其妙地就免了他的楚王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他与陈郗谈及此事时,还是不无感慨的。
韩信拉着陈郗的手避开左右侍从在庭院里漫步,仰望苍天叹息说:“你可以和我聊一聊吗?有些话想对你说。”陈豨说:“任凭将军吩咐!”
韩信说:“你镇守的地区,是天下精兵聚集的地方;而你又是陛下信任宠幸的臣子。如果有人告发说你反叛,陛下一定不会相信;再次告发,陛下就怀疑了;三次告发,陛下必然大怒而亲自率兵前来围剿。我就是这样个例子!所以你也要注意这啊!”
陈豨对韩信的遭遇也是很有些不平的。况且,他这个人,做事虽然比较稳当,未曾失过手。但性情却比较豪壮侠义。
陈豨在年少的时候,常常称颂和钦慕魏公子信陵君,等到后来他率领军队守卫边疆,便学信陵君的做法招集宾客,礼贤下士。
于是他对韩信说道:“若是如此,我是不会束手就擒的!”
听陈郗如此说,韩信也是脑壳里闹鬼一般,居然顺势就为陈郗谋划起来。还说若陈郗在外边起兵造反了,到时他在内响应,那就大事可期了!(当然,这也可能是别人强加给他的罪证!)
陈郗一向知道韩信的雄才大略,对此深信不疑,对韩信一礼后说道:“谨遵教诲!”
汉高帝八年冬天(公元前200年10月28日~前199年1月23日),刘邦率军东进,在东垣攻打韩王信的残余反寇。
刘邦从东垣返回,赵王张敖进献赵美人侍寝。赵相贯高在柏人县谋划刺杀刘邦未成。原因是上次刘邦从平城辙军经过赵国时,由于心情很差,把自己的女婿赵王张熬(张耳之子)狠狠辱骂了一通。赵相贯高觉得气忿,故而想刺杀刘邦。虽未成功也未败露,但次年被人告发。
汉高帝九年正月(公元前198年2月12日~3月13日),刘邦借赵相欲刺杀他这件事儿,带携着将赵王张敖降格为宣平侯,赵相贯高自杀了。
刘邦就改封代王刘如意为赵王,任命御史大夫周昌为赵国丞相。
刘如意因年幼留在长安,周昌就任赵丞相在赵国总执政事。
代国王位空置,不再设代丞相,陈豨转任赵相国在代地总领兵事。加之赵国原本的掌权大臣贯高等人或废或死,陈豨接手赵国军队权力空隙,由统领赵代边境兵马变成统领赵代全境兵马,麾下军力进一步扩大,成为独掌赵代两国精兵的地区实权者。
有次,陈豨休假回乡路过赵国。赵国相周昌看到陈豨的随行宾客坐有一千多辆车子,把邯郸所有的官舍全部住满了。陈豨对待宾客用的是平民之间彼此平等相待的交往方式,每次他都谦逊恭敬,屈尊待人。
等陈豨回到代国,周昌请求进京朝见。
见到刘邦之后,周昌就把陈豨宾客众多、在外独掌兵权好几年、恐怕会有变故等事全盘说出。
汉朝当时封锁边境,实施《津关令》、“关市律”,严禁吏民向匈奴交易武器、马匹、金属等战略物资,依赖汉匈贸易获利的边地商人受到打击。代郡、雁门郡、常山郡等地靠近匈奴的商人群体,常常以犯禁走私来应对封锁。而陈豨麾下又多有商贾出身的门客。
于是,刘邦就命人追查陈豨留居代地的宾客在财物等方面违法乱纪的事。其中自然有不少事情牵连到陈豨。
陈豨感到害怕了,暗中派门客到韩王信的将领王黄、曼丘臣那里联络消息。
汉高帝十年七月(公元前197年7月28日~8月25日),刘邦的父亲刘太公去世,刘邦派人召陈豨进京。但陈豨称自己病重不返朝。
韩王信也在命令王黄等人加紧策反和误导陈豨造反。
汉高帝十年九月(公元前197年9月25日~10月23日),陈豨终于与王黄等人一同反叛,自立为代王,占领了赵、代两地。
刘邦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气愤地对张良说道:“陈豨以前为我做事,很有信用。代地我认为是很重要的地方,所以封陈豨为列侯,以相国的身份镇守代地。我可点儿都没有亏待他啊!如今他竟然和王黄等人劫掠代赵两地!这该死的贼子,我必尽诛之!”
张良说道:“陈豨造反,是他个人的事。代地的官吏和百姓并没有罪,全都要赦免他们。这样才能孤立陈豨!没有老百姓的支持,陈豨就好对付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