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孔微缩，眼神不自在地乱瞟。“什么？”

我又拿小棒点了点自己，重复上一句话。

“我是谁？”

1116号手上攥着铁链，一圈一圈地往自己手腕上绕。

“你是...我的实验员啊...”

我瞥了他一眼，低下头在档案上写东西。

“还算可以，脑子没坏。”

他腾地站起来，眼神里凶狠得要喷出火来。

“你说谁脑子有问题？！”

我嗤笑一声，满脸无辜。

“我可没说你脑子有问题，我不是说了你脑子没坏么。”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话，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摔回椅子上，铁链撞击地面咣当作响。

【1116号，使用螺旋杆菌注射剂后正常，未出现异常情况。】

我手上写着档案，抬头看了他一眼。

“有没有不舒服？”

“有。”

回答干净利落，伴随铁链的咔哒咔哒声。

我的手顿住了。我刚写完的档案啊！！！

“别开玩笑。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都说了有。”

我无可奈何地放下笔，跨出观察室，走到他面前。

“哪里不舒服？给我看一下。”

1116号盯着我，抬手在我眼前转了几圈，最后落到他的心脏位置。

“这里。”

心脏异常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不会要把他打死了吧？

我手心沁汗，嘴里嘟囔着：“药剂室也没告诉我这药对心脏有影响啊？”

我一边大脑飞速旋转，一边伸出手去按他的心跳，没想到手被1116号一下子扣住。

他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却偏偏装出一幅受了委屈的模样。

“好疼......”

我一心想着找出这则药剂的副作用，根本没有发现他狡黠的表情，也没有意识到他是在谎称不适。我拍开他的手，压住他的心脏位置感受脉搏。

“砰...砰...砰...”规律，有力。

“这也没问题啊...真的疼吗？”

1116号撇着嘴，像小狗一样耷拉着眼角，脑袋乱晃，一个劲儿地点头。

这就怪了。我想抽出手去写档案，结果手腕被他紧紧扣住，动弹不得。

我藏不住眼里的疑惑和惊慌，尽力稳住颤抖的声音。“怎么了？”

被控制是很危险的。这个道理他知道，我也知道。

扣着手腕的手收得越来越紧，我甚至能听见自己的脉搏声。

“陪陪我。”

陪陪陪，让你去给蛇崽子做实验就老实了。

等等.....

莫非这家伙是装的？啧！怎么忘了止痛剂这茬！打了止痛剂怎么可能还疼啊！

我用力掰他的手，推他那苍白得透出血管的阴青色的手臂。

推不开。

“别闹。我要工作。”

“不可以。”

声音中交杂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和被拒绝的失落。

再挣扎下去恐怕被他用蛇尾活活勒死。

我语气软下来，勉强妥协。

“好吧好吧。”

1116号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眼神中阴暗的掌控感也慢慢褪去。

我趁机把他的手从手腕上推下去，重获人身自由。又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观察室。“我在观察室里你也能看到我啊。”

存在了几秒钟的雀跃转瞬即逝。他盯着我看，气鼓鼓地抿着唇。

“你骗我。”

我抱着手站在他的椅子旁边，心里大叫冤枉。

“我哪骗你了？”

“就是骗了。”

跟你说话真是一点营养都没有。我一心工作，只想赶紧摆脱他。

“行了行了我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