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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正义

下午两点,打工人们的微信群里飞速传播着一段聊天记录,为大家提供了新的摸鱼消遣话题。

“这么多钱!”

“天哪,这死状也太惨了。”

“尸体.jpg”

“在尸体上撒钱,这是什么邪教仪式吗?”

“这么多部位流血,这到底是挨了多少刀啊?”

“下午一点在潜龙大道三段的四季酒店发现的。”

“卧槽,这死的好像是颜公子啊!”

“颜公子是谁啊?”

“你去搜一下首富姓什么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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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笼罩了东海市东部碑林,星辰闪烁在如墨的夜空中。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少年悄然出现在一座孤寂的墓碑前,他身材修长,白大褂在夜风中轻轻飘动,映衬出他清瘦的身影。面容清秀的他,在冷风中显得格外沉静。

少年从口袋里掏出火柴,轻轻一划,微弱的火光瞬间照亮了他的脸庞。他弯下腰,点燃了墓碑前的烛火。墓碑上镶嵌着一张少女的照片,他凝视着照片中的少女,轻轻抚摸着,仿佛在抚摸着一个真实的生命。夜色渐浓,但他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闭眼靠在墓碑前,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一直到,一个声音打破了夜的静谧。

“你果然在这里。”

少年睁开眼睛,循声望去,一个身穿警察制服的中年男子从黑暗中缓缓走来。

“赵警官,你再不来我就真的要走了。”

赵警官看着面前的少年、墓碑上的照片和摇曳的烛火,默默地坐到墓碑旁。他带着复杂的眼神对年轻人说:“你,要死了吗?”

“嗯,罕见的绝症,全球可能也就只有一百多个人患有。这病在医学上无解,偏偏这一百多个人里,就包含了我和我老妈。”

“所以你等不急了?所以杀了他?为了你妹妹?”

李彻沉默不语。

“就算你等不及了,那种人渣,也不值得你玷污自己的人生!哪怕你的生命已经接近尾声,你也应该珍惜它,而不是用这种方式来结束!”

李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向赵兴要了根烟,“有烟吗?赵警官。”

赵兴愣了一下,递给他一根烟。李彻在烛火上点燃,吸了一口,却皱起了眉头,发现果然还是无法喜欢上这个味道。他放下烟,任由它自燃,然后直视着赵兴,“我不该这么做吗?”

赵兴猛地站起,指着他,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当然不应该!你当初选择相信我,就应该相信我会将他绳之以法!而且,你早干什么去了?你不是对你妹妹完全不在乎的吗?”

当初,当赵兴告诉这位年轻少年他妹妹的不幸离世,并描述了那惨绝人寰的现场时,他内心忐忑不安,担忧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会让这个已经失去双亲的孩子彻底崩溃。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少年在听完这一切后,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说了声“知道了”,然后询问起他妹妹的死因。

赵兴犹豫了片刻,最终决定告诉少年真相——他妹妹的死与颜公子有关。少年听后,没有表现出多么愤怒或悲伤,只是选择了走正常流程。然而,他们很快发现,在这个权力至上的东海市,告倒颜公子几乎是不可能的。正义,在这里似乎总是来得如此缓慢。

颜公子,虽然地位不及那位传说中的瑞龙公子,但在东海市,他便是另一个赵公子。结局往往像某些故事里那样,被权贵们压下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为了活着的人考虑,给点钱调解似乎成了最好的选择。

事情的发展正如赵兴所担忧的那样,他无法改变既定的结果。他只能告诉少年,他会记住这一切,总有一天颜公子会付出代价。少年听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好”。

少年按照程序领到了应得的赔偿,毕竟,有些事情不解决就一直是事情,所以钱是必须给的。之后的日子里,他开始忙碌于妹妹的葬礼事宜,一丝不苟地处理着每一个细节。葬礼结束后,他回到了学校,继续他的学业。整个过程,他就像是在走一个身为兄长应该走的既定的程序,没有表现出任何过多的情感。

赵兴在旁观这一切时,心中五味杂陈。他觉得这位少年过于冷静,甚至有些冷漠,冷漠的可怕。对于妹妹的死,他也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悲痛和愤怒。

这种表现让赵兴感到不安和困惑,所以后来赵兴调查了李彻的背景。

李彻,二十岁,是东海大学医学系的大二学生。他的家庭是重组家庭,高中时亲父义母因车祸双双离世。他有一个义妹李殊,比他小一岁,就读于某音乐艺术学院,但两人关系并不融洽。在老师和同学的眼中,李彻虽然性格冷淡,但却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在父母去世后,李彻选择了继续努力,最终考入了东海大学,李殊有些摆烂,但最终还是考上了音乐艺术学院,之后两人也彻底分道扬镳,父母去世后几乎没有交际。

在赵兴眼里,李彻的举动给人一种冷漠甚至自私的印象,但考虑到他们兄妹间的特殊关系以及残酷的现实,他选择领取赔偿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虽说对于李彻的行为有些看法,但作为局外人,赵兴也难以对李彻当时的选择做出过多评判。只能在心底默默给颜公子记下重重的一笔,暗下决心,迟早要将这个败类绳之以法。

“你何必为了颜西楼那种人渣搭上自己的人生?都已经过去两年了,为什么现在又动手?”赵兴不解地问。

既然当初你已做出选择,为何今日又要走上这条不归路呢?

“两年时间,你抓到颜西楼了吗?”李彻反问。

赵兴无言以对,只要颜家不倒,颜公子就难以受到法律制裁。

李彻语气中带着讥讽:“按理,我应该跟他讲法律,但你却和我讲了现实。”

他站起身,凝视着远处的夜景:“而现实就是就算你真的抓了人,也不一定能量刑处理他。所以,我决定和他讲道理,最简单的道理——以血还血。”

“老妈离世后,我最大的心愿是攻克夺走她生命的绝症。”

“在李殊死后,我最大的愿望是完美犯罪的终结那个姓颜,之后再去实现手术的梦想。”

“当我自己也被那绝症缠身,我唯一的执念,就是让那个姓颜的,亲身体验李殊的死法。”

“最近我的手不已经稳了,已经在开始抖,再不为她做点什么,可就没机会了。”

李彻看了眼墓碑上李殊的照片,深吸了一口气,“她这个人自大、愚蠢、随性,做事不计后果,除了有张好看的脸外,可以说是一无是处。但是,她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被人玷污,身中十一刀,她还没有坏到要那样惨死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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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个人,傲慢、偏执、假清高,做事认死理,可以说除了长的帅一点,毫无优点。你竟然会感兴趣!?”

音乐艺术学院的宿舍内。

一缕柔和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轻轻洒在一位少女的身上。少女拥有一头柔顺的长直发,斜刘海,耳畔点缀着小巧的耳钉。此时,她正手持一把吉他,轻轻拨弄着琴弦。她身穿一件简约而舒适的黑色毛衣,搭配着黑色热裤。是一个既显得时尚又带有一丝不羁的美丽姑娘。

此时她正发出强烈的不解和惊讶,就像是听到老拜登连任了。

面对李殊的强烈反应,另一位少女只是微微一笑。她的脸庞轮廓柔和,五官精致。她身穿一件轻盈的淡蓝色连帽衫,简约而不失时尚感,胸前的小巧口袋为她增添了几分可爱的气息。内搭的白色T恤上,印着一只活泼的卡通小猫图案,显得她既俏皮又充满活力。

“...殊啊,只是一张照片而已,你用不着这么大反应吧。”她轻轻戳了戳李殊的脸颊,眼中因为室友手机中的一张照片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难道是前男友?怎么没听你提过啊?看起来就是个禁欲系的帅哥,纯爱党一枚,爱上了就一定会认定那种。”

李殊一脸嫌弃地把闺蜜兼室友的手指拍开,说道:“怎么,你兴趣很大?”

闺蜜嘿嘿一笑:“毕竟那么帅嘛。如果是你的前男友,安安我可以施展我的魅力,让他爱上我,然后再狠狠地甩了他,给你报仇雪恨。要是暗恋对象的话,我也可以先帮你探探路,试试水深水浅。”

李殊闻言,使劲拨了一下吉他的琴弦,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闺蜜下意识地捂住耳朵,一脸痛苦状。李殊翻了个白眼:“省省吧,他不是你这种傻白甜能驾驭的。”

闺蜜放下捂住耳朵的手,故作委屈地嘟囔:“虽然不知道他喜欢哪种类型,但安安觉得,他肯定不喜欢殊你这种脾气火爆的。”

李殊单手举起吉他,做出一副威胁的架势,安安立刻举起双手,做法国军礼状,一脸求饶。李殊见状,轻轻放下吉他,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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