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还有一个趴在崖顶原本打算作壁上观的人也无法再淡定了,纪远并不是一个仅凭脑子一热就能干出任何事的愣头青,他清醒的知道自己这边只有两人一狗,贸然出手,能不能救下人先不说,连自己都不能保证全身而退。
而且这帮蒙面歹徒明显不是简单的杀人越货,背景到底有多深他心里也没底,但凡处理不好又踢到铁板就很容易给家里惹祸。但如果真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俩无辜的小孩儿被人砍下头颅而无动于衷,他还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正在纠结之时,纪远忽然想到自己身后背着的弓,看了看周围的地形,顿时计上心头。
这时的山崖下,五个蒙面歹徒拿着刀慢慢向四个手无寸铁的妇孺逼近,忽然咻的一声,一只箭矢从上方射到了歹徒首领身前一步远的地方,扎在河边的土地上,半只箭都没了进去。这一箭把这五个歹徒吓的不轻,慌乱中赶忙抬头往上看,但崖边上长满了一人高的蒿草,看不到半个人影。
“是谁在上面,什么意思,想干什么?”为首的歹徒向崖顶喝道。但是许久都无人回应。等了一会儿,看没有动静,其中四人便又开始慢慢向妇孺四人靠近,只是这次边走边盯着刚才箭射来的方向。
另外一人悄悄往后退,退到了林子里。只不过,先前四人没走几步,从另外一个方向又射来一只箭矢。这次是路喜,他直接射在了歹徒首领脚尖的位置,警告意味更甚,擅动者死,而且明确的告诉崖底的人,上面不止一个箭手。
“好箭法,上面的兄弟,到底怎么个意思,是想保这几个人?估计你们也是路过的吧,听大哥一句劝,别给自己惹事儿。”为首的歹徒看这两支箭并没有直接射向他们,而且自己的人已经悄悄溜上去了,于是胆子便大了起来,开始恐吓上面来路不明的箭手。
“想你也能看出来,我们也不是普通打家劫舍的,不是你们这些猎户能招惹的,今天这四个人的性命我必须拿走,劝你们少管闲事儿,否则碍了我们的事儿定让你全家鸡犬不留。”
“都这情形了,还分不清大小王”,纪远心中暗自觉得好笑。其实刚才射出第一箭,看到这些歹徒的反应之后,心里就已经放心了不少。
这帮歹徒在知道周围埋伏有箭手,而且还朝他们放箭时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第一时间寻找掩体保护自己,而是慌乱的向四处张望,甚至在完全暴露在箭手射程内的时候还放狠话,就知道到这些人很少面对弓箭这类武器,对其杀伤力缺乏最基本的尊重。
所以绝不是行伍之人,或者说是有直接官府背景的人,只要没有官府背景,他梁州纪家还没怕过谁。纪远望了望那个正在偷偷摸上来的歹徒,便慢慢往后退去。
为首的歹徒又嘚啵得的说了半天,始终不见上面有任何回应,于是口气软下来,“兄弟我也是受人之命,还望行个方便,当然,规矩都懂,肯定不让白帮忙”,说着,便开始从胸前的兜里掏出几锭银子放在了地上。
这时,上面终于有了回复,一个人从上面掉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崖底,仔细一看,正是刚刚偷偷溜上去的那个,头上还插了一支箭。这个回复算是很明确了。看到这惨状,崖底这几人这下终于知道要躲避了,连忙慌张的跑向崖底,背部紧贴着崖壁。
此时心有余悸的几人心情复杂,本来已经到手边的猎物被人横插一杠子,继续吧,怕下一只箭射到自己身上,走吧,实在不甘心且回去没法交待。只能时而恶狠狠的盯着妇孺四人,时而担忧的向四处张望。
这时在崖底的另外几和被追杀的人感受则截然相反,本来以为必死了,却忽然大反转,出现神秘人来救他们。
激动之余,夫人看着崖底被困住但是仍旧不愿意走的四男一女,再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孩子,于是横下心,决定助自己一臂之力,向为首的歹徒喊道,“是谁让你们来杀我们的,让我来猜猜,需要蒙着面,是怕我可能认出来,还能在我身边安插奸细的人,无非就是寨子里的那几个人,不对,光是他们还没那胆子,是后面的某个大老板用了劲儿的吧,是长安的还是梁州城里的?”
为首的歹徒闻言大惊,“闭嘴,你不想活了,还想害死我们?”说完,这歹徒才感觉好像不太对,然后又说;“事情传出去了,不光是我们,你还会害死很多人。”
“笑话,我都快要被杀了,我还能在乎这些?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你们还不走,我就把那些大人物做的腌臜之事桩桩件件的都说出来。能被派出来干脏活儿,你在寨子里的地位应该也不会很高,有很多精彩的故事你应该也没听过,正好今天观众多,我很有兴致讲故事,只是这些事儿流传出去之后,他们还会不会让你再活下去就不好说了”,夫人瞥了一眼崖顶,施施然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