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翻了翻刘红英常放东西的抽屉,遥控器却先一步被刘红英找到了。
滴的一声,空调被打开。刘红英又按了几下,想要调好模式,可却越弄越乱,直到出风口吹出热风,刘红英才把遥控交给乔木调整。
像是做错了事情一样自责,“害,小野那孩子教了我几次了,我总是记不住。”
乔木勾了勾唇角,上前把刘红英安置在椅子上,边调整出风口角度边说,“回头我给您画一张说明书。”
到了这里,什么都比顾家的房子贫瘠,只有吃的很多,刘红英不知道从哪里变戏法似的捞出来两个大鸡腿,煮的喷香地端过来。
小小的方桌上已经快摆不下了,桃子西瓜,饼干牛奶,炸的南瓜饼满满当当的。
“外婆,您这有健胃消食片吗?”
“去!”刘红英听出了他的揶揄,嗔怪了一声,“这是隔壁你李叔家养的鸡,肉香着呢,我特意给你留的,不吃可得后悔。”
刘红英把东西放下,就坐在矮桌旁,看着乔木吃,像是某种程度上的监督一样。
无奈之下,乔木只能把东西吃了个七七八八,看着刘红英讨饶。
祖孙俩又说了会话,刘红英说起乔娜的事,“再过两个月就要到预产期了,那个时候我得回家看看。”
“表姐?”
“嗯。”她叹了口气,满是皱纹的脸上又平白增加了很多愁苦,“唉,苦了那孩子了。一年一个,身体得吃多大的亏啊。”
乔娜,舅舅的大女儿。
乔家村在山城偏僻处,乔知言当初为了供妹妹乔月儿上学选择了辍学打工,在大城市辗转几年后才回到老家成家。
乔娜比乔木大上九岁,22岁结的婚,今年25了,已经有两个女儿了。一年一个,这什么人能受得了?
乔知言虽然是个粗人,但为人还算刚正,所以才会让乔娜结婚这么晚。他已经为女儿做好了准备,但显然还是不够。
没有儿子的家庭,在那种地方,比没钱还要命。所以乔娜在婚后才会过得那么辛苦,不过这些,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可以改变的。
人的贫瘠有时候不体现在经济上,也体现在思想上。
“唉。”刘红英又叹口气,“只看那孩子的造化吧,男方家里欺人太甚,不把我妮儿当回事,这次要是还不行,说什么也不生了,接回家去也不能让我妮子没命。”
“需要我回去吗?”
刘红英听了这话,抬眼看了看乔木,眼泪未干,“月儿是从那个地方走出来的,她糊涂,做错了事,但你不要糊涂。”
她理了理乔木的碎发,“能脱离那个地儿,是个人的命数,你还这么小,即便是回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要是再因为和这边有太多牵扯惹恼了顾家,把我儿撵出来,那你以后可就只能跟着外婆去卖煎饼了。”
她说着,又想哭了。
乔木把她揽过来,下巴搭在刘红英的肩膀上,叹了口气,软言软语地安慰着。
咚咚咚。
房间的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于在野熟悉的声音,“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