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济猛然从角落里找到朱允炆,脸上带着狂热,邀功般喊道:“为殿下贺,王权霸业,殿下唾手可得!”
孝慈高皇后马氏生有五子,太子朱标、秦王朱樉、晋王朱棡、燕王朱棣、周王朱橚,朱元璋对五个儿子极其喜爱,恩宠非凡,导致除太子朱标外的藩王们权柄过重,成为朱允炆登储的威胁。
今夜藩王府子弟们在棒槌朱高煦的教唆下聚乱祠堂,惊扰丧葬已然重罪,若加上擅闯大内的罪名,不死也牵连藩王们失去争储的资格。
然而朱允炆的反应与他截然不同,颤颤巍巍的推开他,央求道:“你快逃吧,快逃吧!”
“逃?”程济在亢奋的状态听了朱允炆的话,勃然大怒,摔袖质问道:“殿下孱弱至此?”
“听臣的,只需把他们几个抓起来治罪,便可断了诸藩争储的心思。不!看他们这副湿漉漉的模样,必然混进的皇城,当作刺客,打杀了他们又能如何?!”
朱允炆捂脸痛苦道:“住嘴呀!朱高煦头脑简单,下手不知轻重,会杀了你的,更会连累我的。”
“杀我?”
程济这才想起朱高煦手上的东西,猛地转头,见朱高煦一手托着炉底,炉身倚在肩上,一脸愤怒的瞧着他。
“鸢丫头,把头转过去,二哥要收拾坏人了。”朱高煦说完,门口朱济熿等人踹翻看管祭房的老嬷嬷,护在朱允鸢母女身前。
几人在京城拉帮打架惯了,很有默契。
“二哥,我不怕,我要看打坏人!”朱允鸢挥舞着拳头,泪珠子挂在小脸上,完全忘记了刚才的嚎啕大哭。
朱高煦挤出笑容,从门外吹进来的风将烛火吹的摇曳,映的他脸上忽明忽暗。
这一幕落在程济眼里,骇了一惊,怒从心底窜起,当做朱高煦对他的嘲笑,赤裸裸的蔑视。
“竖子,你想干什么?”
“太子灵前,皇宫大内,能容你胡来?!你唆使藩王子弟们夜闯禁宫已犯下死罪,再敢动我,难道要用燕王府上下百余口人命给你陪葬吗!”
江氏素来疼爱朱高煦,他又与朱允鸢从小长枕大衾,几乎视同己出。
此时听了程济的恫吓,惊的急切道:“煦儿,万不可冲动,你带鸢儿走吧,伯母死也就死了。”
“伯母,侄儿既然来了,就不会让你们遭此獠的毒手!”朱高煦说完,冷着脸逼向程济。
程济顿时色变,连忙夺路而逃,但朱高煦早有准备,从侧面闪至门前堵住了他的去路。
“程侍读,接着说呀,怎么着急走?”
程济慌张的退了两步道:“刚才开个玩笑,你们都是东宫的客人,我去禀告太子妃好生招待你们。”
“不是说要缢死鸢丫头,打杀我们吗?殉葬未成,你怎么回去交差?”
“这……”
朱高煦眼睛盯着他,低吟邪笑道:“你忠心耿耿,不如换做你去冥府陪孤独寂寞的大伯。”
程济如毒蜂蛰了一下,跳起来大喊道:“不要!”
“我不能死!”程济眼珠子一转,猛地后撤,到角落里将朱允炆护至身前,哀求道:“殿下,我乃东宫侍读,太子智囊,我有不能死的理由。”
“他朱高煦胆大包天,却绝不敢杀你,请殿下护我出去,太孙之位,我为殿下谋取可好!”
程济话未说完,身前的朱允炆已经被巨力踹飞在一侧。
程济缩了缩身体,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幕。
谁还能保护他?
朱高煦戏谑道:“说说你不能死的理由?”
“疯子!疯子!”程济大吼,骂道:“殿下是未来的储君,大明的未来的皇帝,你敢踢他,你疯了?”
朱高煦呵呵回应,回过头去,问道:“诸位,我一个小孩儿,哪能举起这硕大的香炉,又哪能将这香炉高高的扛起,砸死这魁梧有力的侍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