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从榻上下来,跪在地上对李世民说道:“儿请父王暂缓离京!”
李世民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自从国子监引起自己的注意以后,这小子似乎一直在自己视野里。
“说说理由。”李世民把玩着手上的扳指说道。
“父王,此时离京,正中皇祖父下怀!”李恪的话掷地有声,但李世民似乎不以为意。
见李世民不为所动,李恪接着说道:“洛阳是您的大本营没错,但如果您只想当个割据一方的诸侯是足够了,但想要问鼎......”
“恐怕有些困难。”
李世民听到问鼎两个字,他把玩扳指的手略微停顿,他冷漠阴沉地问道:“谁告诉你,我要问鼎的?”
其实李世民不是说怕自己的儿子有不好的想法,他是怕李恪被前隋那些人给利用!
李恪见李世民脸色变化,他说道:“难道父王没有吗?如果不是想当皇帝,何必要招揽那么多人才为己用?”
“如果不是要问鼎天下,又何必早在攻打王世充的洛阳时就布局天下?”
李恪越说越大胆,李世民越听越心惊。
“既然要问鼎天下,那自然要手里有刀,手里的刀快,那就不怕任何阴谋诡计!”
“不过或许您也没有想到,太子和齐王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吧!”
李恪接着分析道:“父王,天与不取,反受其害。父王文成武德,这天下是您打下来的!而不是他李建成!”
“您不坐皇位,谁坐?谁有资格坐?”
“况且这次宴会,您难道就没有防备吗?”
说到宴会,李世民到现在都还有些心惊,同时也有些怨毒,他问道:“恪儿,你就不怕喝了那杯酒就死去?”
李恪也没有隐瞒,他直截了当的说:“怕就不喝了吗?”
李世民很诧异,他平淡地说道:“你就不怕死?!”
“怕!当然怕。”李恪无所谓地说。
“那你小子还喝!”李世民敲了一下李恪的脑袋,有些没好气地说。
“嘿嘿,孩儿敢赌啊!”李恪没心没肺地说道。
虽然过程很险,但结果是好的!
“父王您想啊,如果建成大伯要害您,那他第一杯酒就应该把您给毒死了,但您喝了一点,却一点事儿没有。”李恪笑道。
其实李恪自己之所以能毫不犹豫地喝下那杯酒最大的依仗其实是,历史上李世民在喝了之后只是吐血,但并没有死!!
既然有把握,那拿自己的命去换一个光明的前途,为什么不呢?
李世民不解,“你就凭这就断定,酒毒不死你?”
“当然不是,实际上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李恪说道。
李世民这下更好奇了,这才多大啊,就这么妖孽!一定要多诈点东西出来,看看这小子到底能到哪一步!
见李世民好奇,李恪也不藏着掖着了,接着分析道:“那就是齐王叔,齐王叔一直给我们的印象都是建成大伯的狗......额......铁杆支持者。”
“但是,事实真的如此吗?他真的对那个位置没有一点想法?”
“现在,我们假设齐王叔是这次事件的主导者,如果他想要当皇帝,那么必须要除掉您和大伯!”
“那他在这次宴会上要做的就很简单了。”
李世民也是略有思索,齐王有别样的心思,他是知道的。
然后李恪接着说:“所以齐王叔想要的肯定是既能杀死父王您,还能让太子大伯当替罪羊!”
李世民这才意识到,这次宴会上发生的一切或许全都是李元吉的手笔!
李元吉换的那壶陈年佳酿!!怪不得还亲自送到面前!!
原来都是李元吉的阴谋!!
“原来如此!”李世民看了看李恪,他突然发现他忽略这孩子太久了。
李恪眉眼,说话都像自己。
李世民忽然感到一阵心痛,因为李恪不仅没有因为自己的忽略而自暴自弃,反而十分聪明!
还主动为自己分忧。
他真的,我哭死!
这就是滤镜!哈哈哈哈!当然,这完全是滤镜,因为一个长期沉默寡言泯然众人的人,突然一下子开窍了。
大家都会关注他,这是人的本性。
“照恪儿你的说法,那我们前往洛阳岂不是可以坐山观虎斗?看你太子大伯和齐王叔内讧?”李世民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