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用手轻叩桌面：“这个事情，现在已经在外网传开了，距离它完全发酵、全面铺开只是时间问题。”

“届时会有其他部门的同志负责召开发布会，向外界说明、解释。”

小周听了立即嚷嚷：“这怎么解释啊？！……没法解释啊！”

王组长瞥了一眼小周，淡淡道：“那是他们的事情……他们只需要给一个说法，给公众一个能说得过去的交代。”

“我看玄，那么多人见证，光天化日之下……”小周嘴上嘟哝着，不依不饶道。

王组长无视了小周的吐槽，似乎对于他的嘴碎早已习以为常。他开口道：“上面给我们组的任务，是在现有信息和条件下，尽可能深挖光门运作的机制，以及背后可能的动机……”

他清了清嗓子，环视四周：“领导跟我透了口风……鉴于光门确实比较离奇，不论我们的研究结果有多么不符常理、多么不科学，上面都会认可，都会当成可能来对待……”

“就算是第三类接触、外星人入侵？”陶工发问。

王组点了点头：“实事求是，如果真的是这么一回事，我们也只能认了。”

“好担心，公众的恐慌会是一个大问题。”何老师开口道。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当然，如果可控，最好的办法是一点点地公开，而不是一下子就全抖出去。公众需要一个缓冲期和接受的过程。”

众人称是。

小周又活跃了起来：“我还是觉得，灵气复苏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哎。”

“为什么？就凭那些奇奇怪怪的看着有点东方玄幻色彩的花纹？”陶工很乐意跟他抬杠。

“你不懂，”小周一本正经地反驳，“陶工你的研究生还有博士都是在国外读的吧？……我看你啊，就是吃了洋墨水喝多了长了脑子的亏！……”

他继续得意洋洋地说：“你不知道，那些古老而伟大的神秘，对于我们这些生于斯长于斯的土狗来说，简直是绝杀！”

……

看着他们越来越不着调，王组长出声打断了：

“说回之前的。如果沿着抓壮丁的思路，看看还有什么能发掘的？”

“我有要补充的，”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张姓组员发言了，她看着挺年轻，年纪应该不到三十岁，语气也是有点怯生生的：“那七个人的面相都不是早夭之相……我刚才算了一卦，其中可能有血光之灾，但应该都可以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她的话，像是丢了一个大沉默术到人堆里，大家都不说话了。

王组长连忙接茬道：“小张大家都不熟悉，我简单介绍一下哈……她是我们特聘的专业人士，家学渊源、师出名门，之前几次合作都很愉快，所以松涛组就把她请过来了……”

其余人脸上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

“如张天师所言——”小周倒是接受能力强，已经不见外地叫上了，只是坐在他对面的小张吓得直摇手，一副“我不是”、“别瞎说”、“莫害我”的否认三连表情。

小周：“顺着王组长的思路，如果光门后面的文明也好势力也罢，确实是在抓壮丁，结合张、张老师的推演，那么极有可能出现一种情况……”

他敛容正色道：“被掳去的七名受害人，目前没有性命之忧，而且……大家有没有想过，光门有可能再度开放？”

“你的意思，光门重新打开，七个被抓壮丁的受害人从光门背后以逃兵的身份跑回来？！……你的想法也未免太乐观了吧！”

“我这不是建立在张老师的结论上嘛，”小周朝小张努努嘴，又恢复了嬉皮笑脸，“按灵气复苏的套路，我相信光门的开启和关闭，绝不是一锤子买卖的事情。”

虽然有些强词夺理，但他的说法倒也得到了一些组员的认可。

王组长向小周投去赞许的一瞥。他深知自己这个老部将虽然看着不着调，颇有种“智障人士欢乐多”的德性，但确实是“精神病人思路广”，总能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地找到一些问题的死角，给工作带来启发。

他做个简单小结：“小周的思路是对的。且不说他的推论最终是不是准确的，但值得鼓励。”

“国家需要我们提供新思路、新设想，需要我们找到潜在的可能发生的问题、预判事情可能的走向。”

“不需要提供预案，也不需要我们去解决问题，那些都有其他同事负责。明白吗？领导们更加看重我们的抽丝剥茧、溯源和演绎的能力。”

众人颔首。

已经好一阵没开口的林刑侦突然发话：“这个人我见过。”

他的手指着投影仪上一名受害者的资料。

资料上罗列了该受害者的姓名等各种信息，还附上了几张从事发现场的录像里截取的图片，图片虽然做了一些处理，但还是不够清晰，只能大致看出是一个相貌普通的年轻男子。

林刑侦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出了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话：“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早就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