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挑了小半担稻子回家放下不久的三个娣,也默默地不说话。她们虽然瘦弱,家里的重活可是一样没落下。
对于这个小姑子的到来,邹氏也没多大好脸色。眼下都在忙收成的时候,这个小姑子来准没好事。
自从她男人死了后,几个孩子还比较小,家里缺了劳动力。
地里的重活要么是回家找哥哥帮忙,要么就是找相好的帮忙,对外宣称是请的帮工,可她一个寡妇哪来那么多钱请帮工,大家都心知肚明。
而那些去帮忙的男人,回家没少被家里的婆娘揪耳朵,时间久了,也就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去帮忙了。
眼下,家家户户都在收稻子,这小姑子怕是来找何富贵给他帮忙的。
且不说自己家的还没收完,即便收完了,她也不愿自家男人去帮忙,那个家帮起来就是个无底洞。
“你这会过来有啥事吗?”邹氏问道,语气还是没什么温度。
“我这不是看大哥辛苦,所以过来看看吗?嫂子,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让大哥不用这么累。”何寡妇神秘兮兮地说。
“啥法子?”邹氏虽不知道这个小姑子憋着什么馊主意,但还是被勾起了好奇之心。
“找沈白云借骡车。”
“说得倒轻松,人家凭什么借呀?”邹氏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小姑子。
“凭招娣呀。”何寡妇自信满满的说。
“嫂子你忘了,去年,许大树那小子似乎对招娣有意思的事了么?”
经小姑子一提醒,邹氏想起确实有那么一阵子,大树经常在他家附近出现,还帮招娣挑担子来着,却被何富贵和邹氏联手给警告了一番。
一个没了父亲,家里只有两间茅草屋的穷小子,还敢肖想自己家女儿,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自那以后,招娣也疏远了许大树,而大树也再未在何家人附近出现过。
就像刚要破土而出的菜苗,无声无息地被土里的害虫给吃了一样,终是没有见光的机会。
谁能想到大树一家最近突然就起来了呢?这会突然贴上去,会不会显得太掉价了?
“可是,当初......”邹氏有点为难。说实话,最近看到沈白云一家红红火火的日子,她也是有点眼红后悔的。
“这有什么?哪家嫁女儿,未来老丈人丈母娘还不挑剔两眼?俗话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重纱,只要招娣主动示个好,保证大树马上就贴过来,你我都年轻过,小年轻那点心思,还不知道吗?现在让招娣去借车,不就正好给他们一个打破这层纱的借口吗?”
“这......就是不知道招娣愿不愿意去。”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当初大树靠过来时,招娣也没拒绝,心里八成也是喜欢的。眼见着那许大树家的日子一天天红火起来,回头忙过这阵子,说不定主动上门提亲的只怕要踏破门槛了。招娣如果能嫁给大树,那日子岂不好过?以后他家的骡车还不是随便你们用?嫁得近也能帮衬我大侄子不是?说不定以后还能跟着他家做生意,就不用种田了。”
何寡妇越说越兴奋,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举多得的大好事,自己简直太聪明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招娣和大树的婚事成了,自己家以后也能跟着沾光用沈白云家的骡车了。
招娣嫁给富户的话,自己这个可怜的寡妇姑姑少不得也能多得一些帮衬。
沈白云把二癞子送进了监狱,害得她少了不少好处,那她就从许大树身上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