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雪清河在那嗤笑,天寒撇了撇嘴,不禁嘀咕道:
“所谓的礼仪,不过都是伪装罢了,如果整天都带着一副面具,将自己的真实一面隐藏在虚假之下,真的不会累吗?”
他拿起一个百年铁甲犀的大腿肉啃食了起来,口中还止不住的嚷嚷道:
“与其做那些无谓的伪装,不如真实一些更好。就比如雪大哥你,我能感觉到,你对那些家伙根本不敢兴趣,可还是得应付他们,这要换我早把他们轰远点了。”
他大口的享受着手中的美味,殊不知他说的那些话,早已深深的戳在了某个人的内心。
雪清河脸上那万年不变的笑容第一次停滞住了。
带着面具累吗?当然累。
整日与那些肮脏的家伙待在一起,觉得恶心吗?恶心的想吐。
那这一切都值得吗?
他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撇了眼四周逐渐靠拢的王公大臣,他面上还是挤出一抹微笑。
“父皇身体日渐不佳,大哥与三弟又......我自然要争取早日替他分担这些事务。”
天寒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亲王之子也算皇室一员,对这些弯弯道道即使不精通,但长时间下来也耳濡目染,皇室现在的状态确实需要雪清河站出来。
但这对一个少年来说,未免还是太沉重了。
看着雪清河面上的那丝强撑着的笑容和眉心绕之不去的疲惫,不知为何,他内心忽的闪过一丝不忍。
看了看周边又渐渐围上来的贵族,他一个起身站起将雪清河的手拉过,直直的拽着他向外走去。
“小寒,你这是......”
雪清河有些惊讶,不明白他这是想做什么。
“雪大哥的生日不也是快到了吗?我也有一个礼物要送给雪大哥。”
说着天寒晃了晃手中雪清河送的镯子,示意现在该他回礼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他脑海中就是止不住的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带着他离开,带他离开这片乌烟瘴气,带他离开这个人与人间充满了利益往来的上流社会,带他离开......哪怕只有那么一瞬。
明明可以轻松挣脱,但她还是任由眼前这个幼小的身躯拉着自己步步向前,她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一刻,她的心中忽的升起一丝暖意。
都说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她已然好久没感受过这最纯粹的、不含任何利益关系的关心了。
看着眼前这个一心想带她逃离烟熏利益的孩子,她没由来的会心一笑。
这些年里,她一直在笑,无论是面对人还是面对事,她都一直在笑。
但是这么多笑容里,却从没有一次笑容像现在这般,让她觉得这么的自然、这么的舒心、这么的美好。
二人行至宴会厅大门前,一道璀璨的阳光悄无声息的越过门缝,正好映照在他的面庞上。
就在这时,天寒恰好回眸望去,他瞧见了沐浴在阳光之下面容俊秀的金发少年。
此时,他的嘴角正微微上扬,嘴角挂着与往昔截然不同的笑容。
这是天寒第一次见他这样笑。
双目交汇,天寒也笑了。
幼小的身躯一掌推开几米厚的大门,迎着盛大的阳光,握着身后那人的掌心,不顾宴会上那些错愕的目光,他们大步的向前走着。
“小亲王和二皇子这是......”
看着匆匆离去的二人,那些正准备上前恭贺的贵族们纷纷陷入沉思。
雪月看着远去的身影,不用猜都知道是自己家那混小子的主意。
无奈一笑,满是宠溺的摆了摆手。
“让他们去吧。”
“小亲王就算了,可二皇子......”
这些大臣面面相觑,他们今天来可不单单是为了庆贺小亲王的武魂仪式。
大皇子三皇子接连发生意外,如今雪夜大帝的子嗣,就只剩下二皇子雪清河能够胜任这太子之位,至于四皇子雪崩......不谈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