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麟儿看到师兄跪下,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说:“师兄现在明白师父说的,朝廷险恶,任你法术再高,也要小心谨慎,以免踏错了。今日师兄对陛下断言说,法术来自宫外,已经是陛下想要的答案了。我等下去把陛下要的戏演完便是了。但宫中如真有仙师三等人物,实是你们非能察觉的,你叫人跟紧了那些从寝宫出来的人,总能等他们露出破绽。”
遥宁子说:“我这下明白刚才你为什么不去寝宫了,你到那里要用神力才能窥破那个人,但一用神力,他们便知你的真实实力了。”
覃麟儿说:“今日白天我还和陛下说我自己刚入仙师级别呢,要说陛下心机深重,如他身边真有那么高级别法术,怎么会不知我今日和他所说的。”
说完,心里想到锦煦帝此人果真是如传说中一般,智谋远虑、果断决绝一概不缺。他想起玄武神君一再关照他,到了朝廷不过如何风云际会,让他跟紧了锦煦帝,但按照锦煦帝的心思,如果不是籍着玄武神君的名义,怎么会信他覃麟儿的。他正想着,遥宁子提醒他差不多了,人应该都来齐了。
此时寝宫门口已经来了密密麻麻的数十人,晟毕和晟齐见覃麟儿从西院出来,立即迎了上去,说:“见过神守,神守可知父皇宫中究竟出了何事?”覃麟儿见皇子行礼,即可深深拜下,行了大礼,说:“我乃草民,殿下吩咐便是,只是宫中之事我等不便妄言,陛下既然召见,即可便有结果。”正说着,范总管出来招了众臣入内觐见。神宫之人并没被召见,于是覃麟儿在门口等候。只见宫内抬了一具尸体出来,覃麟儿于是上前查看。
其实覃麟儿在这个之前还没有见过如此暴行下惨死的尸体,虽然伤口上的血迹已经被抹干净,覃麟儿初见还是心中有些害怕。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走到近前细看,只见那丧生的小内官应不超过二十,脖子上的伤口非常齐整,不象是用法术之人随身用手刀之术划开。
覃麟儿见尸体已经尽显一片惨白之相,闻着气味有十分血腥,几欲作呕,好在遥宁子看出来,佯装和他商议及时拉开了他。正在这时,范总管又出来传覃麟儿他们几个觐见。
此时,寝殿中众人正跪在锦煦帝面前,君王非常生气,说狂徒大胆至此,趁自己还没有叫神宫之人护卫,当晚就迫不及待下手行刺。
锦煦帝说完这些,从宝座往下看,一张张脸,一个个人慢慢瞧过去,连两名皇子也没有放过。众人谁都不敢搭话,锦煦帝于是又说:“你们现在倒没了胆量,连说句话的人都没有了,那朕就叫神宫的人来告诉你们究竟怎么回事?”
众人只见覃麟儿带着遥宁子几人入内来,覃麟儿穿过众人,来到锦煦帝面前叩首行礼,说:“玄武神宫覃麟儿带同神宫诸人觐见陛下。”锦煦帝说:“神守请起吧,麻烦神守把今日朕殿内血案告知他们。”
“是。”覃麟儿于是起身站立,面向众人,缓缓道来:“半个时辰前,陛下寝宫一名内官被利刃割了喉,出事后我神宫之人因闻惨叫之声立即赶到寝宫门口,故判断凶手并没有离开寝宫。事后,寝宫内外随即搜查,即没有发现凶手也没有发现凶器。”覃麟儿说了这些,顿然而至,眼望锦煦帝,等他示意。
锦煦帝对众人言:“人都杀到寝宫了,不用说肯定是刺杀朕来了。还好今天朕用了神君所赐宝物,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神守,你把你们的判断告诉他们。”
覃麟儿答应了,跟众人说:“因寝宫内只有神君赐给陛下的神剑一件利刃,所以我们先是怀疑寝宫内有人用法术杀人,不过我刚才看过那名内官的伤,不像是用法术空手杀人。寝宫中除了陛下,当时只有范总管等七个人,我们也查过他们都非会法术之人。所以我们肯定是有人利用法术,在寝宫外以神念到此杀人。”
“哦?何谓神念?”锦煦帝问道。
覃麟儿回身回答君王:“神念就是仙师级别法术中,以意念到曾去过的地点,能窥破那个地点当时情况,并隔空用法术操控那里的物件。”
锦煦帝一惊,说:“你是说隔空杀人么?怎么可能!”
覃麟儿说:“陛下莫惊,请陛下允许,我让人一试。”锦煦帝说:“准你们用法术。”
覃麟儿示意遥宁子上前来。遥宁子走到锦煦帝面前,深深一揖,然后面向中人又行了个礼,再缓缓抬起右手。
众人见他右手中间冒出一个发光的小球,球越来越大,慢慢浮在了手中,众人这才发现这个小球是透明的,球中央尽然浮现出寝殿后面御床前的景象。随着大家看到的景象越来越清晰,大家尽然看到御床前正在收拾的一名内官正在收拾碗碟,众人还有些疑惑。
突然间,大家看到遥宁子左手轻轻一点这个透明球体,球中的内官正要去收的一个玉杯从桌上漂浮了起来,球内那个内官见此大惊失色,把手中收拾的物件全部打翻至地上,于是在寝殿前聚集的众臣下也立即同时听到一阵东西敲碎的响声。
这时在前殿观看遥宁子法术的众人当明白是什么了,不再疑虑,心中升起一片恐惧。
遥宁子右手轻轻一合,小球并渺无踪迹。遥宁子立即跪在地上,请陛下降罪。锦煦帝心中虽然还是恐慌,但嘴上说:“仙师何罪之有,仙师展示的法术,才让朕明白真的可以隔空杀人。就是朕有点不明白,寝殿并无凶器,是什么割断那个孩子的脖子?”
覃麟儿答道:“陛下,能用神念隔空需要仙师级别,但变个凶器无须那么高级别法术。陛下请准我用法术。”
锦煦帝说:“准。”只见覃麟儿右手掌心突显蓝光,瞬间就结成了一片冰刃,这片冰刃慢慢升起至半空,悬浮在那里。覃麟儿手轻轻一挥,冰刃即散,化成了几道水。
覃麟儿转身面向锦煦帝,慢慢跪下,说:“请陛下赎罪,臣在陛下面前用法力变出了武器。”“神守请起,神守只是演示法术何罪之有!”
锦煦帝又接着说:“众卿见了神守和遥宁子仙师演示的法术,应该知道是有人想用法术来远距离刺杀朕了吧,你们对这个事情还有什么想法?”说完,眼神又从下面诸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尚书令东熙湖脸上,东熙湖是宰相黄宗的门下,这次围猎锦煦帝带来的文官第一人。
东熙湖说:“陛下,臣刚才细想,也觉得除了神守他们所言的杀人方式,其他方式就绝无可能了,只是不知道要此方式杀人,需要会到何种级别法术。臣知道虽然当年神君出走带走了都城内神宫的法师,但就我祗项国内会法术之人何其之多,就是京城权贵家中豢养的法师也不在少数。看来此事要彻查这些人物。臣还有一个疑问,就是有人要行此次阴谋,何故等神宫之人归来之事,这个动机还需验证。”
锦煦帝说:“还是东爱卿公平说话,关于行刺动机,朕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既有如此强大法术何须等神宫之人来临时行刺。晟齐,你看呢?”
二皇子一听锦煦帝点了他的名,吓得立即跪下,说,自己不知,连头也不敢抬。要说行刺君王,当然皇子嫌疑最大,锦煦帝看到他吓成这个样子:“晟齐你不是也和朕一起刚从神宫回来,你怕什么?”
晟齐听到父皇提醒答道:“父皇说的是,儿臣刚和神宫中人一起回行宫,不过如果真是有人法术作祟,想是将来父皇依靠神宫相助,这些人再没有机会了,于是趁神宫诸人还没有协助守护父皇,想借的先机。”
锦煦帝点点头:“东爱卿,听听二皇子说的,还蛮有道理,朕也是这么想的,想想今晚真有点害怕,要不是临时拿了神物来守护,真有可能让歹人得手了。”
东熙湖回到:“陛下,既然您已得神君守护,冥冥天意必然护卫陛下。不过这个凶手还是要及早查出,如此包藏祸心之人,人人得而诛之。请陛下立即着人严查这次围猎的及其手下。”
锦煦帝侧身看着覃麟儿:“看来此事就需要麻烦神守相助了,朕已经派出御林军的司马将军,麻烦神宫的人在一帮相助,只要是发现有人带了会法术之人,都先把他们抓起来吧。”
“我已经叫在司马将军营中的两位师兄在旁相助,请陛下放心。”
锦煦帝答应一声,有叫范黎:“通知司马将军就从两位皇子营中开始查吧,虽然他们随朕去神宫,但不查他们恐难以服众。想那行刺主谋之人,也是趁着朕刚把神宫之人带回来,这包藏祸心之人,想借着神宫回归朝堂之时趟这个浑水,到时候再把神宫也收之麾下,真是可恨至极。”说完,眼光慢慢放在了两名世子和李衡身上。
此话一出,连得覃麟儿也觉吃惊,无奈只有带领神宫诸人,重又跪倒在锦煦帝面前,覃麟儿说道:“陛下当知我师父意思,我离开神宫时,师父言明神宫回归朝堂是为了陛下,非其他人。请陛下放心,我神宫之人今生只效忠陛下一人,陛下如有疑问,可请出寒末剑来一看。”
“朕非是对神守和神宫中人有疑,只是你等未知我朝堂之事,不过你说的寒末剑,是怎么回事?”说罢,叫范总管去御床前拿了剑出来。
“陛下,寒末剑我师父只赐了您能拔出来,即使我用神力也无非拔出剑刃。陛下细看,剑身上是否有一道蓝色小字,您请看刻的是什么?”
锦煦帝低头查看了剑身,寒末剑鞘本身就是玄铁铸成,剑身上原来本无花纹,这蓝色小字泛着荧光却十分显眼,锦煦帝仔细一瞧,原来刻的是他的名字。
只听覃麟儿说:“师父所赐时,关照陛下晚上要把此剑放在床边,师父已经施了神法,今日晚间即使没有神镜守护,如果行刺那人胆敢动手,剑刃即可会出鞘斩杀此人,哪怕他是隔空不在,也会受到神力斩杀。”
看到锦煦帝看着这行字默默不语,覃麟儿又说:“陛下应知神君承诺,虽天地悸动而不撼。”
锦煦帝低头不语,过了一会才说:“朕尽不知自己何德何能受神君如此眷顾,可惜神君不在。”说着话,居然有些哽咽。
下面东熙湖见到,劝锦煦帝,还是先以拿人为要,和君王说要报答神君,过几日便是神守册封的大典了。
“东爱卿言之有理,当务之急先把今日的凶徒擒获要紧。你们一干人谁也不许阻拦这件事情,另外,朕曾于你们讲过各府各衙不许豢养会法术之人,所以无论是在谁的营帐查到有法术之人,就算和行刺无关,朕这次也绝不姑息。你们都下去吧。”
锦煦帝留着覃麟儿师兄弟随他一起进入寝宫后殿,锦煦帝叫人把寒末剑系在床头,说万事还是神君想的周到。覃麟儿安慰了君王一番,说已经和另两位师兄要了些人手,今日先留下耀生三人守着寝殿门口,便和遥宁子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