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总管提醒陛下该休息了,锦煦帝跟他说到:“这个孩子朕还是需要考验他几次,虽然他现在不能经历杀戮之事,但朝堂之中,朕还想试试他的忠心。他不是还没有见自己父兄么,你叫晟毕带着一起去见,你也在边上看着。朕就要他知道,在朕的人监视下,他究竟是怎么样的。”
“是,陛下事事想的周全呢,老奴领旨。”说完,伺候锦煦帝躺下。锦煦帝还在那里叹气,说,见不得血腥,将来如何使用神力开启杀戮之事。范总管劝陛下放宽了下,总能慢慢教诲便是。
因晚间出了行刺一事,行宫的循例早朝当日就被锦煦帝取消了。锦煦帝自己也是很晚才起了身,见范总管来报,各处搜查之事。
范总管说,各处还在查找会法术之人,预计还需两日才能彻查。御林军中也查到不少会些许法术之人,多数还是周围众人知晓的,经神宫中人核实,御林军中这些会法术之人应都没有嫌疑,那些没有申报自己会法术的未免会受些惩罚罢了。锦煦帝问范总管,皇子处可查到。范总管说,两位皇子处是司马将军带了神守两位师兄亲自去查的,皆没有问题。
“那世子那里呢?”锦煦帝问道。范总管答道:“两位世子住的离宫较远,司马将军刚带了两名仙师出发前去。这里文官住处已经查过了,没有问题。就是李家军营还没有查过,不过司马将军已经安排神宫的弟子在李家营帐前守候。”
“无妨,查的仔细些吧。对了,你叫晟毕何时带覃家父子去见神守?”
范总管说:“大皇子和邱尚书午膳后带覃家父子去西院见神守,老奴等下也要过去候着。神守这边已经定了覃家父子留在尹州府城的职位。”
“罢了,不要亏待人家。但朕总觉得覃家父子是要挟不了我们这位神守的。”范总管问:“陛下,这是怎么说呢?”锦煦帝言:“朕见覃麟儿多次,他从未问及父兄安危,真是奇怪。”
“陛下,兴许神守有仙法自会知道他家人没事呢。”锦煦帝说:“不是,你等下去给朕看着。”说完,传了六部诸官员进来,商议册封神守等事宜。
覃麟儿也一早得了消息,说大师兄和二师兄和御林军的司马微一起着手搜查有法术人之事。覃麟儿见神宫之人多派了出去,便叫遥宁子把耀生几人叫了回来,换了于炳的弟子过去。
覃麟儿关照遥宁子,自己西院那里只能留下最心腹的几个人,另外传了信息给鸣皓,着他去调查泾阳法术之事。范总管这里也遣了人来报告说午饭后,大皇子和礼部尚书要带覃胥其和次子来相见,覃麟儿于是匆忙回了话,说父兄职位留在离京城较远的尹州府较好。
刚过午饭这个点,行宫外就传来消息,说大皇子晟毕和礼部尚书带着覃家父子来见覃麟儿,范总管得到消息,把相见场所安排在朱雀阁。
晟毕几人先到了朱雀阁,范总管去西院请覃麟儿。范总管把人带到了,自己却不离去,在一旁相看。却见覃麟儿进了朱雀阁先向坐在正中的大皇子行了礼,再与一边的邱尚书互相作揖。
另一边覃胥其见幼子进了朱雀阁,心下激动,从座位上站立了起来。晟毕见状,立即说:“神守不必多礼了,你们父子还是快些相见罢了。”覃麟儿与父兄在牧场一战而别已有数日,此时走到覃胥其面前跪了下来,说:“爹,都是孩儿不是,让大哥糟了难。一切事由都因我而起,爹和二哥尽管怪我便是。”
覃胥其立即把他扶起来:“麟儿,你没事便好,你大哥的事情我不会怪你。”说完,两眼通红,却尽量克制着自己。反而旁边覃彬儿握紧了拳头,一副不肯原谅弟弟的样子。
邱岷此时站起身来,对晟毕说:“大皇子,我们就不要呆在这里耽误神守和他家人相见了。”说完,拉了晟毕离开朱雀阁,那边范总管却不愿离去,和晟毕说,陛下关照我看着点,怕神守被他父兄责难,说着这个话,声音却不低,就唯恐别人听不见。
此时,覃胥其正忙着问覃麟儿回神宫后如何清醒的事情,覃麟儿说:“多亏陛下协助神君,让神力重现,我才得以醒来。”覃彬儿听了说:“怪到大哥的事情你就算了,原来是你欠了皇帝的情啊。”
“牧场一战皆是因我而起,我当时已经想着护着了爹,却忘了实是把家人至于险境。二哥你说要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覃彬儿说:“大哥中了法术,人早就不在了,你根本无法挽回。现如今,连当时出手的那个人,听说皇帝都不曾降罪。现在又因为你要加封神守,要爹和我去什么地方做人质。别人家出个神守无比荣耀,为什么轮到我家,都那么倒霉。”
覃胥其听了便斥责他:“这说的什么话,老大那个是意外,既如此就算了。麟儿毕竟是你兄弟,何苦责难他。若是你娘还活着,你怎么敢这么说。”说完,拉着覃麟儿跟他交代些自己即将离开后的事情。
反而覃麟儿显得一脸羞涩,显出他这个年纪对家人该有的依赖,而且都不敢直视他二哥的眼神,真象是犯了错的小孩。范总管在一边瞧着,此时的覃麟儿和他见到那个因踞了神守高位的自负少年完全不同。
覃家父子聊了约莫一个时辰,覃胥其也觉着他们去尹州府给官府养马终是不错。范总管想,这个养马的还要给个三品以上,那可是亘古未有的养马人了。覃胥其最后关照覃麟儿务必照顾好自己,也承诺覃麟儿说,父兄不会拖累你。
离别之时,覃胥其说:“好啊。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养马,我心愿遂了。我养了你这些年,总算是不负你,你以后自己多加小心。”说完,带了次子便走出朱雀阁,留下覃麟儿一人在屋里。
锦煦帝这边正在和六部的商议秋收征粮的事情,一抬头看见范总管走进书房。间歇的时候,锦煦帝叫范总管汇报覃麟儿见父兄一事。范总管就照实说了,锦煦帝说:“牧场拿人那出原来就是神君安排的,覃麟儿这边就是责怪覃名儿的死也真不能算在我们头上,所以到如今神宫的人也未有提出要将凶犯惩罚。不过覃家这个恩典朕还是要给的,你去刑部将闫斌发配到军中效力便可,这个事情你叫覃麟儿不用来谢恩了。”
范总管说:“大皇子这里的人打听过覃家情况,说覃麟儿一年到头也没有几天呆在家里的,覃胥其平时就对两个大儿子好,这个小的不说别人都不知有此人。所以老奴虽然看他们父子相见还算感慨,但终觉哪里不对,就不像是父子情深那种。听说以前在覃家牧场也是覃胥其的妻子多宠着幼子一些。”
“这和神君所说一致,本来就是覃麟儿母亲这边和神君有血缘,朕要是覃胥其,为了小儿子举家北迁到陌生地方,恐也不会善待此子。”
“我们陛下深谋远虑非凡人能及,今日老奴不去瞧,怎会知神守这家人是要挟不了他的。”锦煦帝说:“未必,他这样的出身让朕想到当年朕的父皇也是宠着两名皇兄,朕心中多有不平,反而事事努力,要出人头地。”范总管说:“既如此,不是真好让他为国效力。”
“也罢,只是这个孩子透着一副古怪,你细想他们父子间对话也怪异的很。他的事情,朕真要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