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跳,这是要闹哪样?
我才十九岁,我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去挥霍,你……你想用这样一个小圈圈禁锢我一生?
况且,你能不能活过十九岁都难说。
我的脸色急剧地变幻着,心理活动比三十年后的周朴园遇见三十年后的鲁侍萍还要强烈。
“我自己设计,自己打磨的,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给你戴着玩玩儿的。”
他微笑着取出里面的戒指,抓着我的手指就往上套。
我触电般地将手抽回来,见鬼般地看着他。
“陈尘,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陈尘尴尬地捏着那枚戒指,挠了挠头。眼里噙着泪花,却洒然一笑。
“看来,我这条愿望是实现不了了。”
他把戒指放在我眼皮底下,微弱的灯光照在上面。
“你看,你看。”
戒指内部有一行小字:青萝湾的雪。
“我给它取了个名字,青萝湾的雪。”
我接过那枚冰冷的戒指,那闪着强光的宝石刺痛了我的眼睛。
青萝湾的雪。
那是我最近在写的一篇小说的名字。
我看着那双清清亮亮的眼睛,心里一阵暖流流过。
不得不说,陈尘,确实是最明白我的那个人。
只有他才懂我的心。
“这个……我收下了,但我不能戴它。”
我把戒指放回盒子里,啪地盖上了。我把那小盒子攥在手心里,掌心温润沁出细密的汗水。
我会把它好好收藏的。
他见我收下戒指,虽然不愿意戴着,但内心还是很欢喜。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
我为难地看着他。
他站在屋檐下,看着那鹅毛大雪。
“我埋泉下泥销骨,汝寄人间雪满头。”
陈尘望着那停不下来的雪,哀哀切切幽幽怨怨地道。
这孩子今天怎么啦?
“发什么神经啊?”
我怕怕地看着他。
手机响了,是王二。
“老万,你出来啊,平安夜快乐,我送两个苹果给你。”
“我……我不下来了,雪太大了,你自己留着吃吧!圣诞节快乐!”
我挂了他的电话,陈尘定定地看着我。
哎呀,我这么一清纯的姑娘,如今撒起谎来也不必打腹稿了。
我有些慌张地看着他,又看看那纷乱的雪。
“雪太大了,我……我给你开间房吧!”
“嗯。”他乖乖地点了点头。
我拉起棉衣上的帽子把自己满头青丝裹了个严严实实,准备踏雪而行。
陈尘从背包里掏出一把黑色的折伞,打开,罩在我头上。
“你还是……不爱打伞啊!”
陈尘笑道。
落雪纷扬,陈尘拥着我往青鸾馆走去。
青鸾馆是一幢三层的小楼,是我们学校的招待所,平时有贵宾来访,学校便把客人安排在贵宾区住下。一楼的房间是向家长们开放的,有家长来访,可以登记住下,房费并不贵。
我领着他到前台小姐姐那登记。可是这种事我从没做过,我手足无措地站在前台。
“我……我是中文系的,我哥来看我,雪太大了,回不去了,我想给他开个房间。”
我的脸直红到耳朵根了。
前台的小姐姐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冷冰冰地道。
“身份证拿来登记。”
我把书包放在地上,蹲下身来,翻找着钱包,找身份证。
“用我的吧!”
陈尘把身份证递上。
“两个人的都要。”
小姐姐接过他的身份证,对着身份证上的头像,对着他本人,查看犯人一样地看了又看。
“美院的啊,还挺帅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