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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加蓬的“天使们”

旭日东升,夕阳西下,地球的两端,时差7小时……

熟悉的“一无所有”的荒地,熟悉的破烂不堪的周围基建和村庄,熟悉的规律又枯燥的工地生活……日复一日,迎着朝阳出工,又吞噬落日而归。循环往复的度过每一日,只有一天天成长起来的钢筋混凝土结构在告诉聂尚怀时间在往前走,你也要往前走。

有健身习惯的他不管在任何时间地点都雷打不动的保持运动习惯,这里没有器材,那就纯粹的跑步。每日他都会用跑步的方式代替通勤路程,一路上总能结交到当地的小朋友陪跑,时间一久,大家也掌握了这个叔叔的出没时间,有些小孩儿甚至算准了他每天何时会出现在哪个拐角便守株待兔的等待着他的出现加入队伍。他们边跑边聊边嬉笑打闹,大家对这个叔叔尤为喜欢,也能从他身上学到好多东西。有时还会驻足侃大山和聊聊各自的心事。聂尚怀帮助他们学习进步,也会传递给他们这个世界有多么美好有趣,鼓励他们困难并不可怕,要有努力和勇气去开拓自己的未来。小孩儿们也渐渐对这个叔叔产生了兴趣和依赖,有些调皮的孩子会问到:叔叔,你结婚了吗?

聂尚怀听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诚实的回答道:还没。一个女孩儿自告奋勇的说:我长大可以嫁给你吗?大家都起哄的笑了。聂尚怀也被问的不好意思了但又不知道如何回答才能化解这尴尬,一个小男孩跳出来说:叔叔那么帅气,肯定有女朋友了,对吧?看着孩子们直接又炙热的眼神,他不想用成年人的“借口”或“话术”来搪塞这些纯善的孩子们,便娓娓道出了和小风的故事。俗话说小孩是有灵性的,追问到:那叔叔,这说明你不喜欢她,你心里有真正喜欢的人吗?这直击灵魂的拷问把聂尚怀瞬间冰封在了原地,看着一双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他内心深处的死水又被投下了一个石块,泛起了涟漪:曾经有过~吧。小孩乘胜追击:那你还喜欢她吗现在?喜欢的话就去追呀。在场的小孩都应和到:对啊对啊,喜欢就去追啊,只要她还没结婚。

“好啦,不聊了,天不早了,你们赶快回家吧,爸妈要担心啦”说罢站起身来拍了拍小孩的肩膀和头让他们散了。夕阳下一个个跳跃的背影渐行渐远,聂尚怀目送孩子们远去,而留在原地的他也在问自己:真的放下了吗?没放下又怎样呢?她在哪?

带着头盔站在一个小山丘上,聂尚怀双手交叉在胸前欣赏着眼前这个从一片荒芜的杂草地到如今建筑结构封顶完工的“半成品”,脸上浮现出久违的会心一笑,眼睛里扑腾的光仿佛在空中书写着:在这个世界上的一隅,渺小的我又完成了历史性的一笔,建筑是活着的历史,它将替代我的双眼见证这个世界更多的美好。

眼看工程即将全部完工,剪彩仪式也筹备就绪,那些没事就来工地找他,每次不是分享从国内寄来的各种小吃零食就是陪他们踢足球的小孩儿的脸上逐渐有了心事,他们表达不出太多的话语,但对聂尚怀的态度从以往的嬉笑打闹变成了依依不舍,眼睛里尽是道不出“别走”,有几个小孩还反常的这几天天天“护送”聂尚怀从工地到宿舍,生怕一个错过就是永远了……

聂尚怀早就托父母从国内寄送些小孩的学习用品和衣物过来,准备在离开加蓬前悉数给到他们作为离别礼物,半年说长不长,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积累在分别时才会体现的尤为深刻,他也与小孩们约定以后会定期的通讯保持联系,看着一双双铜铃般的大眼睛,聂尚怀很是不舍,此行一别,终是永远,他拿出相机与他们一一合影,灿烂的笑容定格在了他的脑海,也印刻进了一张张天真无邪脸庞的小灵魂身上。让聂尚怀没想到的是,即使生活水平极为贫穷的他们也准备了礼物送给他:各种四不像的折纸和只有蓝色,白色,红色组成的极为抽象的肖像画!

聂尚怀看了老半天也没认出是自己,但他知道这些小孩是拿出了他们拥有的全部来表达对他的爱,大男孩的眼角湿润了,与孩子们拥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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