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林清音面前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个头不高,身上没二两肉,眉尾略微有些往下垂,配合着他满脸的阴郁,看着就像是要倒霉的样子。
来算卦的这个人叫白博安,他是那种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人,没有姜维那种一生顺风顺水的好命,也不是那种倒霉的喝凉水都塞牙的人。他没有大的才能也不是那种懒惰的人刚好可以挣到一份能养家的薪水。
白博安以为自己的人生会一直这么平凡下去踏踏实实的做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到了岁数和女朋友结婚结完婚以后生一个或者两个小孩,然后教导孩子长大……
大部分的人都是这样过来的白博安觉得自己也不例外可是从半年前开始他的人生轨迹似乎有些跑偏了。
最开始是做了三年的工作突然开始不顺手了,频繁被客户挑刺但他却弄不明白哪里出错了每个月都为此流失一到两个客户他从一个偶尔被夸赞的员工变成了每逢开会必要被点名批评的人,甚至这几天他的部门领导暗示他老板似乎有了想辞退他的想法。
白博安的事业不顺就够让他焦头烂额的了这个时候她的爱情也开始出现了问题。
从大学时开始交往的女朋友似乎到了感情瓶颈期她不再愿意和他周末去逛公园也不想和他去家居广场看婚房要用的家具,甚至一提到办婚礼的事就烦,似乎有了悔婚的念头。
最让他闹心的事原本身体还不错的父母经常出现没有原因的低烧,白博安私下里从网上搜了搜这方面的情况,看了以后心里发凉。他想带爸妈去医院,可是老两口看着儿子工作、爱情遭遇了双重危机,怕这时候再生病会让儿子的境遇雪上加霜,死活不肯去医院,甚至一说就翻脸。
白博安都绝望了,爱情、事业、家人哪儿哪儿都不顺,要不是怕父母受不住打击,他都想跳河自杀了。
其实早在两个月之前白博安的姑姑白娟就建议他去算一卦,说有一个小大师算命特别灵验,前一阵子也有一个小伙子莫名其妙的倒霉了,后来被小大师算出来是被人夺了运势,现在那小伙子一家的又发迹起来了,听说都是小大师的功劳。
白博安才不到三十岁,他对算卦这种事向来是不怎么相信的,他那时候事业和爱情刚刚出现危机,还没那么严重。况且他在办公室一直秉性中庸的原则,向来不得罪人,家里又没有那么大的产业,所以他不相信有人会这么费事的针对自己,可能只是偶尔不顺,过了这阵就好了,便一口回绝了白娟。
白娟见劝不动侄子,自己就预约了一下,他的儿子和白博安差不多的年龄,也有了女朋友。白娟想算一下,看看明年什么日子合适给儿子办喜事,算出大概来好提前预备着,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白博安的情况越来越糟,白娟看着心里难受,劝不了自己的哥哥去医院,只好再劝白博安,让他来找小大师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什么问题。在白娟看来,姜家的事比他侄子严重多了,小大师都给解决了,自己侄子这事肯定是手到擒来的。
而之前一直拒绝算卦的白博安开始动摇了,他现在真的有些绝望了,甚至一些多年的好友也不知为何对他带搭不理的,让他想诉苦都找不到人。或许算卦也是一种方法,起码可以找到诉说的人。
白博安的父母也劝他来算算,即便是算不出什么也图一个心安。白博安来之前还特意上网查了些资料,有的说一些算命的故意往坏的方面说,就是让你出钱化解,灵验的没几个。看多了这种说法,原本就不怎么信这些的白博安更加不当回事了,想着过来算算就是让家里人安心,若是所谓的大师说可以破解并且狮子大开口的话,自己坚决不上当。
他原以为算卦定好了就可以去,可问了白娟才知道小大师得靠预约,时间也不一定,人家小大师哪天有空哪天才来。
白博安没有提前预约,要是现在排队也太晚了,白娟便把自己的号让给了他。好在没等多久,才两天的时间群里就公布了小大师算卦的时间,白娟赶紧把白博安领来了。
白博安到了公园以后看着草地上坐的满满当当的人,心里嘟囔这小大师粉丝还挺多。等了半个多小时后,就见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学生样子的女生来了,大咧咧的坐在了草地前的空位上。
白博安迫不及待的冲了过去,按照白娟教他的称呼客客气气的朝王胖子说道:“小大师,有件事情我为难好久了,想请你替我算一算。”
王胖子笑呵呵的看着他没吭声,只见坐在中间的那个年轻的女学生开口了:“你为难的事那么多,到底想算哪一件啊?”
白博安愣住了,原来小大师是这个小女孩?现在的学生不好好学习都出来开展副业了吗?第二个想法就是这么小会算个啥啊?虽然他之前也没指望算出什么,但是看着王胖子那样的就适合聊天,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对一个小姑娘吐黑泥啊。
林清音没理会他的诧异,摸了摸龟壳直接说道:“我给你起一卦吧。”
林清音每次来算卦都带着这个龟壳,但用的却很少,听到这句话的围观群众都兴奋了,一个个的都不由自主的往前迈一步,想看的更清楚些。
林清音拿出三枚古钱,用龟壳连爻六次,六爻全阴。
轻轻叹了口气,林清音看着白博安的眼神带着几分怜悯:“龙战于野,其血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