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刘福道:“你当我不知道,她叫你来监视我们,你便是想要巴结那老贱妇,也不该来作践我们母子。”
刘福到底是个下人,没什么深层次的想法,他一心只记得秦臻今日给他的耻辱。
是!柳氏是姨娘没错!那又怎样?一样叫她们母子二人吃泔水馊饭不敢出声。
想到这里,他眸中泛起阴寒,嘴角噙着血鄙夷道:“世子说了这么多,无非想讨口饭吃,你与街头乞儿又有何不同?想要吃饭到头来还不是要听我的?若我说不呢?”
秦臻凝视他良久,只觉拿这个蠢物没辙,可为了生计不得不跟他周旋,只得叹了口气道,“我现在年纪小,在这府里孤立无援,你若是拒绝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刘福闻言得意起来,露出了胜利的笑容。看?这不就服软了吗?
哪知还没等他得意完,秦臻话锋一转温言道:“你跟我装傻没事,待到今年中秋宫宴,但凡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去麟德殿找圣上要饭去,总要让朝堂上下开开眼,看看我秦国公府的的家风,姨娘庶子仆妇刁奴,从上到下是如何沆瀣一气,苛待正头主子的。”
刘福身体晃了晃,只觉得今晚的月光莫名刺眼,秦臻莫不是吃错了药,傻子变成了刺头?
他呆立了半晌,终于想起扯个借口,艰难的劝道:“秦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老爷和国公爷也都是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世子如此一意孤行,都不顾及秦府的颜面吗?你真的要做个不孝之子,想叫他们在地下都不得安宁?”
秦臻眼睛一眯,刘福还真是会pua,当个管家还是屈才了。
她叹气道:“你也知道老爷和国公爷都不在了,所以秦府的荣耀都是前尘往事了,不提也罢。我现在又算是什么呢?秦府的世子爷被赶来庄子上住耳房?想吃口饭还须得对你软硬兼施?”
刘福语塞。
她顿了顿,又轻声言道:“京中除了皇上,还有谁人不知,秦府姨娘掌家庶子当道,不伦不类,算哪门子名门望族?都说虎父无犬子,若是我爹和我爷爷知道我活得这么窝囊,怕是要气得活过来拿鞭子抽死我,你若还不信,不如我晚上烧点纸叫他们上来评评理?看看咱们俩谁说的对?”
刘福???!!!这可真是个混不吝的。。。说起浑话没个忌讳,连鬼神都不怵。
见秦臻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他话锋一转,又将话题转到白氏身上,又干巴巴地劝道:“世子就算不顾及先人,总要顾及到自己和夫人的体面吧。。。”
扯东扯西要扯到明天早起了,秦臻心中烦躁,“你是没听懂?还跟我扯体面?秦国公夫人去绣庄做活叫体面?国公府的正头主子被你们按在这里吃泔水馊饭叫体面?柳氏当婊子还想立牌坊?要了秦国公府还想要体面?今天你要不把事情解决了,我现在就去五柳巷挨家挨户敲门要饭!劳烦阖府诸位陪我一起“体面体面”,我就知道我吃不饱,谁都别想安宁!我过不好,谁都别想好过!我要饿死,叫你们都给我陪葬!”
五柳巷那是什么地方。。。高门大户名门望族,权贵公卿重臣云集,秦府老宅也在那里。真要是让她去五柳巷挨家挨户要饭,怕是半夜连圣上都要惊动。秦国公府的脸皮也别要了,得叫这愣头青撕了扔在地上搓磨。
刘福原本是想先把秦臻安抚下来,再去老宅报信,可秦臻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油盐不进,只一味的跟他发疯撒泼,他愁的的眉头都能挤出水来。
真要叫她这么闹起来,圣上追究下来,整个国公府都吃不了兜着走!这是在逼他呀!
面对秦臻的爆发,他沉默许久,眼神阴鸷,杀机一闪而过,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秦臻当然不会错过,十多年的杀手生涯,她对杀意最熟悉不过,她轻嗤一声,“你想杀我?”
刘福没想到会被看穿,笑脸再也维持不下去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满脸狠戾地威胁道,“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吗?若想在这府里平安终老,我劝你最好还是识相些消停点!就算是为你娘着想,我也劝你安分点!不要多生事端!回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