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作轻快道:“那正好,今日我发作了刘福,想必我们日后也能够轻松些,至于绣坊的那些活,您要是闲不住了就去做,要是累了就歇歇,不要有什么压力,就算您不去做那些活,以后我也能养得起您!”
白氏一愣,她只道这孩子素来不善言辞,是个情绪内敛的,没想到秦臻竟然会对她这么说。
她看着秦臻,心中渐渐涌起柔情和怜惜,一颗心软软地化作了一汪水,绷紧的脸也松了下来,满是慈爱地帮秦臻理了理头发和衣衫,欣慰道:“娘的阿臻长大了。”
她话锋一转,又低声劝道:“只是,阿臻,我们在这府里,行事还是要低调些,少生事端,你若是想吃的像样些,娘再多做些活计便是,莫要再与那刘福起争端。”
“娘在担心些什么?不如直说了吧,以我们两人的身份,总这样忍气吞声也不是办法。”秦臻语气淡了下来,白氏眼神中那满满的担忧都快要溢出来了,嘴上却绕来绕去就是不肯与她直说。
白氏咬唇道,“你虽是世子,但府里现如今只有翠翘我们三人相依为命,你我孤儿寡母,弱质女子,我只恨自己孤身一人,无法成为你的助力,还拖累了你。”
说到这里,白氏又拉过她,以手掩唇,轻声与她耳语,“况且你的身份不宜暴露,为着这个我们行事也须得低调,万一日后有什么风吹草动,咱们寻个法子脱身,才不会引人注意。”
秦臻听出她话有所指,立刻便明白了白氏的担忧,原来她在怕这个。
秦臻拉过她的手安抚道,“娘的意思我明白,我以后一定老老实实的,你只管放心便是 。”
白氏起初还不放心,秦臻指天发誓,再三保证不再惹事,总算是把她哄走了。
还有一些话秦臻藏在了心里,以白氏的脾性,有些事情不便向她开口,说出来只会让她平添一份忧思。
白氏的想法还是过于天真,现在单靠她这样没日没夜地缝补浆洗,辛勤劳作赚的几个铜子,三人维持基本生计都困难,只怕熬不到离开的那一天,她们三个都要饿死。
想要脱身,总要有命在才行。
就算真能熬到离开的那一日,赶路定居开府买地哪一样不需要钱?
在这个时代,她们三个女子流落在外,没钱甚至连基本的人身安全都无法保障,不过是换个地方等死罢了。
但是有句话白氏说对了,她一个“西贝”货,行事确实需要低调一些。
不过好在秦府败落,她一个糊逼世子,没钱没权没人买账,大家除了看她的笑话,其他的也无人在意。
就算真的有人肯照拂她一二,那也是看她爹和她爷爷的旧日情面,这点秦臻很有自知之明。
这爵位于她而言,形同鸡肋,不能给她带来任何好处,反而有无限的后患。她的秘密也如同不定时炸弹,身为世子,她的收益和风险完全不对等。
今日仗着身份收拾了刁奴,也只是解了燃眉之急,不是长久之计。
明日还得想办法整理医馆那满屋子的账册。。。好歹半年就有六十两呢。
白氏这么一来,搅乱了秦臻的思绪,她感觉很多事情都千思万缕没有头绪,书也看不下去了,索性丢掉书趁着月色再去庄子上逛一逛,再想想怎么快速整理那堆账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