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年来,她看着祂一步步变得强大。
几千年后,当她与云上五骁相遇时,当她再次与云上五骁重逢;当她与如今的银河相遇,与所有人相遇时,埋在她心里的那颗种子长成了参天大树。
于是,她明白了她存在的意义,明白了自己所选的道路的意义。
……
“殿下,既然人到齐了,我们便出发吧。”蒙眼女子将“目光”投向上方的萱菱。
萱菱从往事中抽身,轻叹口气淡然一笑说:“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镜流却微微一怔。
她这语气就像淡定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稀松平常的日子里因为忙于工作而拒绝好友的游玩邀请一般。
镜流微微一笑,很是感慨,“以往拒绝我们的时候殿下可不会这么温和有礼,殿下如今的变化真是大。”
以往敢邀请她的只有白珩,而她的回答只有“没空”,却还是很多次都被白珩强拉着走,徒留大殿中的云骑和大将们目瞪口呆。
“快去吧,别讽刺我了。一天的时间,可是很快就过了。”萱菱起身望向身后玻璃透过来的日光。
镜流和丹恒,连带着陪同的彦卿,几人从工造司辗转到流云渡,丹鼎司,看见他们与白露相见。
萱菱还是去了,但并没有随行,只是在空中观察着他们。
“殿下,我收回那天的话。”
与白露告别后,站在丹鼎司旁的道口旁,镜流突兀地说。
她要收回那句话:如果我是你的话,一定能阻止一切吧。
她回想起自己年少时家乡毁灭来到罗浮时,她跟在师傅身边,同身边所有行人一样停留驻足在那个身影之上。
传说中与帝弓并肩,大战穷桑,击退丰饶令使的菱姬。
她的身形并不高,不足成年女子般,且瘦弱纤细。但她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身体血痕累累。
她捂住伤口,走得很慢,低着头,双眼淹没于发间。
她经过流云渡,行人皆停下注视她,却没有一人敢靠近。
想起那一幕时,镜流才明白,自己一时的痛苦激发大脑说出的那句话,多么单纯。
殿下的确强大,曾有人与她并肩作战,见证从她手中生出的奇迹,曾有过属于她的时代。
但她始终孤寂,漫长的生命中,她独自一人面对着一切。所有的战友,下属,都在朝夕之间消失。
那些路,七百年前她走过,两千面前甚至三千年前她都曾走过。
这一路上罗浮的风景,她曾在各个年代里看过无数遍,与无数人相遇。
最终,只会剩下她自己。
她也许背负着仇恨,也许重伤未愈,她的人生没有人真正见证,所有人都是她的过客。
丹恒和彦卿四处张望,却没发现萱菱的身影。
萱菱自空中跃下,稳稳落在几人身后。
“知道了,你说收回就收回吧。”萱菱无奈一笑说。
镜流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眼前的少女却已展现笑意。
“该去继续你们久违的聚会了吧?”她抱臂挑眉道。
她的情绪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又或许是习惯了。
更何况,接下来还要安慰另一个可怜兮兮的白毛大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