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打算熏醒他们二人?”,司马防有些惊奇。
老家主看着须发完好的赵宣,提着心好不容易才放下。
眼瞅着这位赵家未来的栋梁之才,他才舍不得用牛粪饼去熏他……这牛粪饼,当然是个赵承准备的!
“动手”,老家主一挥手。
那赵氏族人直接把牛粪饼盖在赵承的脸上,浓郁白烟直接给他的头罩住,没一会儿功夫,就熏得赵承整个人都挣扎起来了。
“啊……我咳咳……莫不是……咳咳身在地府?正承受咳咳……那十八般酷刑?”
赵承被熏的不知道东南西北,只觉得快要被浓烟呛死了,又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忽然,那股白烟被人撤走了。
好似又重新活了一次,赵承连滚带爬地从地上挣扎起来。
他看着须发皆白的老家主后,顿时红着的眼睛泪水夺眶而出,抱着老家主的大腿便哭诉道:“爷公啊!你怎么也随我一起死了?”
“死个球!”
老家主正听不得死字,又想起若不是赵承引赵宣出去喝酒的话,又怎会引起这么多的祸事?看着这个祸害竟然醒来以后,还敢直接咒自己去死?
当下,老家主撸起袖子,左右开弓直接啪啪地扇了赵承十几个巴掌!
“混账东西!既被人抓去了,怎么没让坏人除掉你这个祸害?”
“哎哎哎哎……别打了,别打了”。
赵承挨打之余,也终于看清楚了形势,尤其是看到老家主身旁的司马防那一身官服,整个人顿时便已经清醒过来。再加上,这几日被那些贼人拷打的记忆,想起自己应该是被人所救。
被老家主扇了十几个巴掌后,总算是让他彻底清醒了。
“主子,主子……别打我了”。
赵承的苦苦哀求,在加上遍体鳞伤的模样,终于是激起来老家主的恻隐之心。
老家主气鼓鼓的收手,捏着赵承的耳朵,质问道:“当着司马大人的面,你把这几日来龙去脉讲清楚!不得有半点隐瞒!若是讲不明白,我明个就给你赶出宗族,让你搁外面流浪去!”
一旁,司马防有些于心不忍,对老家主道:“看他的样子也是吃了不少苦头,您让他慢慢说,我这边不是特别着急的……”
“贱骨头,死不了”,老家主浑然不在意。
赵承也赶忙说道:“主子那么说我,都是对我好……这位司马大人,事情是这样的。那日……”
那日,赵承扛着赵宣从小寡妇家跑路,刚出了巷子便迎头撞上驼爷的手下们,赵承不敢丢了赵宣,赵宣又死活叫不醒,如此累赘之下,赵承自然是无法逃出生天。
随后,两人被抓到密室地牢中,赵承被那个什么公孙的小弟一通好打。
皮肉之苦好说,最过分的是对方竟然不给饭。
也就放他们出来的时候,才给他扔了一坨饭进去,差一点就饿死的赵承,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
至于他跟赵宣什么时候放出来,还有没有见过其他人,那他便是一概不知了。
老家主捏着赵承的耳朵,继续追问道:“还有其他情况吗?”
“没了,没了……”
赵承连连求饶,让老家主这才松了手。
司马防侧头看着昏迷不醒赵宣,随后又摇摇头,言道:“这孩子年岁不大,应该更不知道情况了……此事由我自己来调查吧”。
“甚好,若是司马大人有所求,老小儿会让宗族全力配合”,老家主恭敬地说道。
司马防于是拱手告辞。
大概两个时辰后,赵宣才悠悠地转醒,看到老家主关切的目光,以及包扎得快跟木乃伊一样的赵承,当即才彻底放心下来。
赵宣头脑发懵,仍强撑着起身道:“爷公,我……”
“哎,你的事情赵承都跟我说了”,赵老家主安抚着赵宣躺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还是涉世未深,不晓得外面人的恶毒心肠。就算是当真喜欢哪个姑娘,你为她花钱就能娶回家吗?更别提那瑶姬还是彩仙阁的舞女……咱别想那些没用的,日后还是找个好人家安生过日子吧”。
“我……”,赵宣本想辩解两句。
老家主却抬手打断他的话,言道:“这几日,你就不要出门了,一切吃穿用度我让赵承给你送过来。等到宫内那位大人有召见的话,到时候在说”。
“好吧,晚辈听从爷公的安排”,赵宣也不想过多纠缠,老老实实地听从吩咐了。
他抬头看向赵承,赵承满脸心虚地移开目光。
不用说,关于瑶姬和高利贷的事情,赵承应该已经跟老家主全盘交代了。赵宣自然不计较这件事,反而觉得省心不少,省得自己跟老家主再去解释一二。
此后几日无话,宫内却正是波澜不定的时候。
此刻的赵忠,也是无瑕估计宫外的琐事了……因为,六朝元老的胡广,在经历长达几十年的政坛常青树后,这棵老树终于要枯萎了。
没有胡广调和皇权和外宫的权力,怕是整个东汉的朝廷格局又要大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