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宏宇盯着她,仍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到了門口連杯茶都不請我喝嗎?”
陸儀迎着他的目光,臉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你該了解我需要休息。”
凌宏宇立在那裏盯着她,好半天,他終于轉過身朝電梯走去。就在陸儀走進屋反身準備關門的時候,有人用脚抵住了就要合攏的門。凌宏宇靠在門邊,一身的落漠,一臉的失意,那個驕縱自大的凌宏宇竟然在幾秒鐘内消失了。他陰鬱的望着陸儀,小心翼翼的問:“我真的那麽令人討厭嗎?”
凌宏宇靠在陸儀的白色沙發裹環視着這個純静、幽雅的客廳,驚奇的發現這裏所有陳設的物品,如沙發、茶幾、書櫃等均是純白的,而其它的器物除了書籍和幾幅畫之外就衹有緑色的植物。而在這幾乎全由白與緑構成的空間裏,你却絲毫不覺得它單調、呆板,反而給人以神清氣爽,純静平和的感覺,再仔細體會,一份遺世獨立的超然不禁油然而生。
“你是個藝術家,是個非常懂得生活的藝術家。”他欣赏的打量着這别致的布置,欣賞的欣賞着這個奇迹的諦造者-盈盈而立的陸儀。
“好了,凌宏宇,茶你已經喝了,現在該談談你真正的目的了吧!”陸儀走到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凌宏宇望着她,有些吃驚,有些尴尬,有些欣賞。猶豫了一會兒,終于他很警慎的問道:“你和崔少秋是不是很熟,”當他看見陸儀睁圓了眼,他連忙補充道:“别誤會,我没有别的什麽意思。”
陸儀燃起一支香烟,語氣似烟霧般的清淡:“恐怕會令你失望,我和他衹是普通朋友。”
“那麽你知道“雪茹'嗎?”他很小心的看着她。
“当然知道。”见凌宏宇身体一震,她转了口风,说:“上次在飛機上你們不是一直在談她嗎?”
“除了那次,以前崔少秋和你談起過她嗎?”
“没有。”陸儀怪异的看着凌宏宇。
“哦?”凌宏宇深深靠進沙發裹。鬥響,才聽他說:“你知道我和崔少秋...”
他的話被陸儀打斷。她靠在沙發裹直視着他,語氣和神色都异常的嚴肅:“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們之間的故事,這與我無關。另外在你進入正题之前,我必须提醒你,我不會介入你們之間的事,我今天能做的只是尝试当一个听众。”她略带责怪的瞄了一眼凌宏宇,自嗔道:“怪就怪我同情心泛滥,开门欢迎了你。”
凌宏宇一直在安静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暗暗感慨这是个多麽敏鋭的女人啊!沉默了一陣,他說:“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你跟一個人很像嗎?”他重新啓開話頭。陸儀没有作聲,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指熟練的彈落烟灰。
“那人就是雪茹。羅雪茹。我和崔少秋都曾愛過的人。”凌宏宇的聲音變得低沉。
“又怎樣呢?”陸儀抬眼看着他。
“我和她很久以前就失去了聯系。我原以為你可能會從崔少秋那裏多少知道點關于她的事,我甚至猜想,說不定你還認識她,我...”
陸儀避開凌宏宇熱切而又失望的眼神,再一次打斷他的話:“你想要知道她的情况你可以直接去找你們以前的朋友,或者,”她頓了頓,“或者你可以直接去找她。”
“可我衹是想知道她的情况,并不想見她以及其他人。”他看着她。
“很報歉我幫不了你這個忙。你也不用試圖想說服我,我有言在先决不介入到你們的事裹去。”陸儀超然事外,無動于衷的表情刺傷了凌宏宇,他從沙發上跳起來,衝到陸儀面前。
“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强迫你幫我,我也知道你很討厭我,但我却不相信你真的象你所表現的那樣冷酷。幫了我你不會損失什麽,衹會赢得我的感激。”
“反過來說,不幫你我同樣不會有什麽損失。再說,對于你是否感激我,我并不在乎。”陆仪迎着他的目光,冷冷的说。
凌宏宇瞪着她,呼吸變得沉重,眼裏冒着火。猛的,他一把抓住陸儀的手腕把她從沙發裏拖起來,狠狠的說:“你也曾愛過,不是嗎?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也許你以前的愛人生活得并不好,你怎麽想?你真的就一點也不關心嗎?”
陸儀挣脱不開他的手,便幹脆放弃了徒勞的努力,任他鉗住自己的手腕。她咬着牙,忍着痛,冷冷的盯着他。
“也許我會把過去種種當作昨日死,任他怎樣也不再理論;再不然我會親自去找他,給自己一個交待,但决不會瞎撞亂碰,又吼又叫。現在你最好放開我,你已經傷害到我了。”
凌宏宇聞言忙將手鬆開,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抬眼懊惱的望着陸儀。接着,他复又慢慢的走到陸儀身邊,帶着十二分的内疚和乞求,小心翼翼的說:“原諒我,我真的很報歉。相信我,這不是故意的。我該走了,而且,也许再也不會來打擾你了。”
他颓然轉身,朝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