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会因此而自责。
等老太太说罢,沈月蓉才无奈地叹道:“母亲,不是我苛待小叔子,而是小叔子不认我。我虽嫁入傅家,得了小叔子一句‘嫂嫂’,可小叔子却从未将我真正当作嫂嫂,甚至还说我是外人,还要让恒钰休了我。”
说到此处,沈月蓉哽咽两声,侧过头抬手抹了下泪。
回过头,她含着哭音继续道:“我残废之身,又无法为傅家传宗接待。如今恒钰又有了亲子,即便是要休了我我也认了。”
“母亲,你便让恒钰休了我,也省得我在此受这般气。”
沈月蓉勉力支起身子,扑通一声跪在老夫人面前,抓着老夫人的手,哀声求着。
老夫人脸一僵,到嘴的话忽然有些说不下去。
沈月蓉身份贵重,又好拿捏。
而且她还听恒钰说,皇室依旧眷顾着她。
这样的儿媳,她怎能容她离开?
老夫人连忙将沈月蓉扶起来。
“好了好了,这事是恒景不对,你也莫生气了。我知你大度,教训教训他也就罢了。但这学堂,还是得上的,日后科举,恒景若是能谋得一份功名,也是你的功劳不是。”
沈月蓉闻言,心里再是一凉。
她本以为,自己若是提了休妻,老夫人多少也当顾及些。
谁知对方竟如此不在意。
沈月蓉脸上露出苦笑,低着头凄凄说道:“原来母亲也与恒景一般,认为我是外人吗?”
“这话怎么说的。”老夫人眉毛一拧。
她正待再说些什么,便见沈月蓉忽然抑起头,满脸泪光:“所以我受了委屈,母亲也不愿意为我作主么?”
老夫人哽住。
在她看来,沈月蓉即嫁入傅府,自当为傅府为重。
个人受些委屈也合当忍着。
可沈月蓉却将此事挑到明面上来。
若她不给个回答,反倒落人口实。
恒钰说得没错,这人果然变了,不似之前那般好拿捏了。让小儿子复学一事,她也不便再提。
罢了,便容她一次。
老夫人心思几转,拉着沈月蓉好一顿安抚。
待出了云澜院,老夫人脸立时拉了下来,拿出手帕细细地擦了一遍手后便扔了去。
“去府门口看着些,待将军回府,请他来我院中,我有话要说。”
桂嬷嬷:“是。”
云澜院里,青花气到眼睛发红,她将老夫人的行径说完,便心疼地看着沈月蓉,含着哭音道:“小姐,他们欺人太甚!”
沈月蓉苦涩一笑,与那些事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
“把帐本拿来,我要看。”
等傅恒钰回来,她怕是就要没时间看了。
傅恒钰是掌灯时分来的,身上的薄甲已然卸下,柔软的丝绸,也不能掩去那满身的杀伐之气。
他沉着脸,推门而入,顺手将傅恒景往屋里一推。
傅恒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扶着桌子站稳时,还狠狠剜了沈月蓉一眼。
沈月蓉抬头,不待她问,傅恒钰便道:“月蓉,恒景不知礼数,我将他带来给你赔罪。”
“傅恒景,还不跪下。”
傅恒景不情不愿地跪下告罪。
傅恒钰点点头,走到沈月蓉面前,温声道:“蓉儿,恒景也长教训了,学堂还得让他去,万一因为这事坏了你的名声可不好,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