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瘴浓重,她无法再辨别药傀来自哪里。
或许,那就是根普通的木棍。
不是她六岁离开秦家时,雕给三哥的发簪。
“走吧,先回灵童庙。”宁星棠扔了手中纱布。
转身背对瀑布的瞬间,心口蓦地一痛。
就好似,她这离开,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她倏然转身,捡起地上的纱布,就往湖边跑。
“宁小姐!”常贤脸色一变,伸手想要拦住她。
指尖只从她衣袖上划过。
转身便是宁星棠拉着纱布跳下湖的场景。
他跑到湖边,正准备跳下去救鬼时。
一道月白的身影抢先一步,翩跹跃下。
宁星棠银牙紧咬。
强烈的失重感以及水雾,让她呼吸骤紧。
她会游泳。
但这般大的水流,且不说能不能捞到簪子。
她是否成功稳住自己不被水流冲走,都很难说。
但无论如何,她都要试一试。
口腔中蔓延开血腥味,宁星棠定定看着那根簪子,眼底满是坚韧。
她深吸一口气,闭眼松开手。
然而,想象中被水淹没的窒息冰冷感并未传来。
反而砸入一个带着淡淡药香的温暖怀抱中。
腰肢被一只灼热的大手紧紧扣住。
力道之大,似要把她的腰掐断。
耳畔,清冽磁性的男声传来,“宁小姐是想试试鬼附在人的身上,会不会淹死?”
宁星棠睁开眼。
入目是男人隽美如水墨画的容颜。
她心有余悸地看了眼脚下澎湃汹涌的水面,心忽地踏实了:
“王爷跳下来,是要和我做亡命鸳鸯?就不怕你那小白月光吃醋?”
商墨垂眸,视线模糊,看不清她的神情。
他薄唇紧紧抿着。
在看到她跃下湖时,他骤觉心脏一缩。
身体反应快于脑子,跟着跳了下来。
“你大晚上跳湖,到底想做什么?都死过一次了,还不珍惜自己的命?”
宁星棠听着他声音中隐约的怒气,不解商墨为何这般生气。
不过此时不是探讨这个的时候,她连忙看向湖面。
发簪已经漂到百米外,即将消失不见。
她急声道:“王爷,帮我捞一下那根木棍!”
商墨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并未动。
宁星棠绝美的面容满是急切:“王爷,求求你,帮我捞.....”
剩下的话音,在对面男人面无表情的容颜时,后知后觉想起他的眼睛尚未复明。
她冷静下来,快速报出方位,“王爷,你右后方百米外,能帮我捞一根木棍吗?”
商墨抓着纱布,眼前一片朦胧。
他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强忍着莫名的怒气,顺着她的指引,捞起了一根木棍。
入手触感粗糙,观其形状,似是一支发簪。
宁星棠看着商墨如履平地般在湖面急掠,眉眼带着艳羡。
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直观感受到内力的厉害。
商墨脚尖轻点湖面,借着纱布,带着宁星棠轻盈地跃回岸上。
他将发簪扔给她,冷笑一声,“这又是哪个野男人给你的定情信物,值得你连命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