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武堂的操场上教官们正带领学生进行军事体能训练,明媚的阳光照射在教舍黄色的墙壁上,更显得格外金光闪烁,朵朵云彩像顽皮的孩童在广阔无边里你追我赶。
碧蓝的天空下,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震得整个地面都在颤动,倚在树枝上小憩的鸟儿早已习惯了这里的一切,闲散地沐浴着阳光,用喙啄羽毛,细心呵护自己的羽衣。
穆炎煦眯着眼枕在座椅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一切,他已经几天没合过眼了,趁着空暇,就想休息会,耳边钻来道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无奈轻叹,看来这会儿是没法偷懒了。
唐钧年进来,看他定在座椅上不动,将手里的英文报纸摊开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指着上面的大幅相片,看他睨了眼,依旧不动声色地闭目养神。
唐钧年满面通红,急忙拎起报纸,恨不得贴在他脸上,这份报纸他早上就看过了,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儿硕大的英文标题下,是他挺着笔直的腰板接受当地老百姓们的叩拜,在这个关键时期,这样的行为显得格外讽刺。向来不嫌事多的外媒又添油加醋,说当年清政府就忌惮他在云南的势力,好不容易找到借口将他调至金陵,未想他会借着起义重回云南,伺机趁火打劫,如今他是坐稳了“云南王”的位置,仗着手里的权势又可以称霸一方了。
“这些小报存心要给你找麻烦,一个劲地胡说八道,混淆视听!”唐钧年气急败坏地把报纸甩在桌上,一阵凉风携着他的怒气刮来,穆炎煦抬抬眼皮子看他一副要冲去查封报馆的架势。
“缉煕,都在看你好戏,你一定要把误会给解释清楚了,当日的情形分明不是这样的!老百姓们只是想…”
穆炎煦摆手喝住他。
唐钧年止住声,人还气呼呼的,他依着穆炎煦的示意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钧年,你也该改改自己的暴脾气了。”穆炎煦语气不轻不重地点着他。
他将报纸叠好扔在一旁,完全不在意似的。
“我可不想让他们觉得咱软弱好欺负!”唐钧年言辞激烈地说道:“常翰亭勾结了各国公馆内外夹击你,又买通报馆,拍些相片断章取义,大做文章,不就是要你接受他的讲和条件,好为他的复出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