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鬼记）做出惊讶的样子，拱了拱手道：“这么年轻就是天师牌位了？真是失敬失敬。你比当年道风下山时还要年轻好几岁呢。”

林逸微微一笑：“你认识我大师兄？”

张先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准确地翻到某一页：“一九九六年十月初二，他找我打听南城一个绿毛僵尸的下落。当时他欠了我二十根香烛和十刀纸钱，一直没给呢。你要是见到他，记得提醒他付账哦。”

林逸笑了笑：“待会我问完事情，一起付了。”

张先生满意地笑了笑：“一码归一码，这是规矩。不过你是他师弟，帮他付账我也可以接受。你想问什么？”

林逸组织了一下语言：“有一个家伙，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怀疑是邪灵。它能够把人的魂魄带入画中，并改变画中的场景来灭人魂魄。请问张先生知不知道这家伙的来路？”

张先生从身后摸出一副算盘，噼噼啪啪地打了一通。然后抬起头来，说道：“三十根香烛和十五刀纸钱。”

林逸打了个响指：“好说。”他心情大好，本来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这鬼记真的知道些什么。

张先生满意地笑了笑：“这是一只邪灵。生辰不知、来历不明、来龙霞城的目的也是未知。”

林逸差点吐血：“这算是什么？骗钱呢？”

张先生也不生气，依旧微笑着说道：“我是同治三年当的鬼差。那个时候它已经在龙霞城了。它一向独来独往，不来我这报备也不跟任何鬼怪打交道。谁知道它成型多久了？它从来没害过人，我也不能把它怎么样。”

林逸皱起了眉头：“它不害人？”

“不害。”张先生摇了摇头，“你师兄道风当年跟它打过交道，但没有灭它。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就是，它是一个画中人。”

“画中人……”林逸恍然大悟。怪不得它可以穿梭进入每一幅画中，原来是天生的属性。画中人通灵这种事历来不少。由于某些机缘或是高人点拨，画上的人逐渐通灵可以走出画卷。例如聊斋里的颜如玉就是画中人。

画中人本质上是邪灵，但没有怨气，一般很少惹是生非。它们存在的目的就是修炼，向着仙位奋斗。所以林逸很搞不懂，一个从不害人的邪灵为什么两次三番来骚扰小马，还差点要弄死他？或者……它的目标是自己？

林逸沉吟了片刻，问道：“怎么样才能找到它？”

张先生说道：“它在东华山有个洞府，但从不回去。据我所知，它每天游荡看到哪幅画风景好就进去住上一阵子。”

林逸无语，这邪灵的日子过得比自己这个法师还潇洒。

“还有一个线索，免费提供给你。”张先生说道，“三年前它跟大学城的一个女学生走得很近。后来这个女学生死了，它也消失了很久，最近才出现。”

林逸一怔：“大学城？哪间大学？”

“龙霞城理工大学。”张先生回答道。

小马闻言一怔，惊道：“死的那个女生，是不是叫陈琳？”

张先生啪啪地打起算盘：“这是无关问题。想知道的话再加十刀纸。”

林逸苦笑不已：“没问题。”

张先生满意地笑了笑：“是叫陈琳。”

小马缓缓张大了嘴巴，手不自觉地伸到兜里，拿出钱夹，抽出一张相片，正面对着林逸喃喃自语：“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