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说的对,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要不负她生前所望便是对她最好的交代,毕竟她生前最记挂的人是她啊。
善落也看见了桌上被盖着的物什,指了指,“娘子,这是给你的吗?”
肯定是,这个廊坊又没有住别人。
李熙螓掀开衣角看了眼。
是一套裙衫,呈桃红色。
善落目光熠熠地盯着李熙螓白皙如脂的手,抬起看了又放下,再看了看她身上的襦裙也染上了尘土,“是襦裙呢,娘子肤色雪白,这粉色倒是你越发冰肌玉骨呢。”
若可以,正好可以清洗沐浴,换上它也舒服些。
李熙螓只在想是谁送来的?
这府里她认识的也就屈指可数,莫不是漪氏感怀救命之恩的谢礼?
“娘子,衣服里头有一张纸。”善落抽出黄麻质地的纸,递给李熙螓,看着她目光所及之处不过两三行小字,脸上的表情却从疑惑到诧异再到不解。
“娘子,怎么了,上边写了什么?善落虽能看到上头的字,却奈何从未读过书,自然一个也不识得。
“崔四郎邀我下棋……”说罢,她将纸张掖了回去,把盖布重新盖好,就当从来没有打开过。
“崔四郎?”看着李熙螓的举动便不再多问。
……
宅院内,李偘听着隐卫禀告着唐兴公主的下落,眉头紧皱。
之前看到龙契捡走画像,为不打草惊蛇,便派人暗查,得知他是宰相崔胤的外侄,正猜想熙螓会被崔胤的外侄藏起来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安邑坊见到了她。
隐卫回禀:“属下听人说公主被卖进青楼,逃出后被坊里的一个毛头小子掳去……强娶了。”
尤记得,那坊里的一位路人大娘一看到画像上的公主就瞪大眼睛表示:“见过见过,她是好人呐!”
“怎说?”当时隐卫便追问。
大娘摇头,从善落命运多舛开始叙说:“你是不知那小娘子好不可怜,好容易从窑子里逃出来,又被那张二掳去做媳妇了,唉~……”
“你所说属实?”
隐卫并没有断章取义地听,实在是那大娘话没说明白,后来想说明白他也听不进了。
“当然你问这街里街坊哪个不知?还是方才你给我看的那画像上一模一样的娘子,她也向我询问过善落的下落,这不……诶,我还没说完呢!”……大娘摇摇头,不知他听了多少,便也咕囔着走了。
“什么!青……青楼?毛头小子?”李偘拍案而起,“为何不去救来?”说着越发怒不可遏。
“属下该死。”他本着第一时间告知李偘,没有命令不敢妄自行动的想法,立马赶来李偘的宅院。
“谁将她卖进青楼?”李偘边拿了佩剑边眯起眼睛,他的侄女岂能任人玷污!
隐卫汗如雨下,“属下……不知。”
此时皇帝正在开朝会,宫里事务如一团乱麻,只能这事暂时还是压着,他想着立马解决,将侄女带回来再跟兄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