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
目之所及,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不大的乡邑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残垣断壁上处处都有焚烧过的痕迹。而就在这片废墟中,倒卧着无数具赵人的尸体,许多尸体残缺不全,尤其是其中稚童和妇女,单看惨状都能想象到他们生前遭遇的虐待。
地上、墙上,处处都是还未凝固的血迹。
虽然已经看到了很多类似的情形,赵煦胸中的怒火还是即将喷涌而出,他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平!”
“臣在!”
“记得我说的话吗?”
王平回答:“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这十六个字,臣铭记于心!”
“此处应当离燕军不远,交给你了!”
“唯!”
“好!”赵煦大声道:“二三子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一切行动听王将军指挥,包括我!”
“唯!”
一千三百骑兵齐声道,压低了嗓音,却有万军的气势!
是的,他身边只有一千余骑了。
沿途路上,赵煦陆陆续续派出数百人,分散出去,帮助无力离开的赵人南下避乱。
千余骑兵,来去如风,足够给燕人的后勤造成很大的威胁了——毕竟燕国可没有胡服骑射。
王平得令,也不再客气迅速开始部署。
他知道太子不通兵法,虽然两人交谈中太子总有一些在他看来都很独特的作战思想,但是打仗不是过家家,排兵布阵需要实战经验。
“胜、则、去病,你三人通燕语,各率十骑为军中候,分散前进,探明燕军去向,立刻回来禀报!”
“唯!”
“胡、最,你二人各率五百骑为左右两军,许你们自设卒长、伍长!”
“唯!”
“其余人,与我为中军!太子,你为我副将,不得擅自行动!”
“唯!”
赵煦随着部队,大声道。
揣好赵军骑兵制式弓弩,握紧手中长戟,他有些跃跃欲试。
骑马的功夫是因为上辈子在农村骑骡子的经验,进步很快。
战场武艺应该是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这几天在去疾的陪练下修炼熟悉,但是还是缺乏一些临场对敌的经验。
去疾骑着马跟在赵煦身侧。
对于他来说,不管什么主将什么战略,他的使命只有一个,保护好太子。
…
夜幕即将降临,燕人结束了一天的“激烈”战斗,就在平原上安营扎寨。
这几日栗腹所率领的军队。
他们将战车解下围成圈作为最外围的城墙,升起营火、砍伐树木搭建帐篷,在“城墙”内筑起一个个临时的营帐,忙碌中带着惬意。
“城墙”外,三三两两的燕国哨骑四散开来,百无聊赖地转悠着,有事还会用燕语沟通这一路上收获的财物,吹嘘着自己的勇武,时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这一切都被王平派来的军中候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