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委托匠人们研制的火炕,进展怎么样了。
……
齐国,临淄。
自从二十四年前,五国伐齐的济西之战后,齐国好像一下子就失去了精气神。
虽然靠着田单为首的齐人奋力抵抗,被打得只剩最后两座城的齐国得以复国,但是过去了二十多年,临淄似乎还是没缓过劲来。
齐人据海岱,有渔盐之利,交通便利,商业极为发达。如今的临淄更是“三百闾,张袂成阴,挥汗成雨,比肩继踵”,一如当年。
但是在秦使看来,已经物是而人非了。
这种感觉在他进入齐王宫后,更加强烈。
之间大殿中齐国的大臣们一个个脑满肠肥眼含精光,与其说是官僚,不如说是商贾——他甚至还能一一对上号,知道这其中的一些人这些年来拿了秦人多少好处。
而王座上,是个瘦弱的身影,那是当今齐王,建。
虽然他带着旈(liu)冕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可以从那晃动的九旒可以看出他的坐立不安。
对第一次以君王的身份召见外国使臣的齐王来说,今天显然有些紧张,甚至连秦使代表秦王问候他的话,回答起来都有些磕磕巴巴。
秦使面色和煦,心里却鄙夷又振奋。
若齐王是这等货色,再加上齐国那些收了好处的大臣从旁相助,那他此行的目的将易如反掌。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虽然年轻的齐王有些软弱,但是对于秦使请求相助秦国出兵攻打赵国的事,却始终不松口。
哪怕收了好处的齐国大臣一起劝谏,齐王也没有动摇。
秦国使臣虽然疑惑,却没有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让齐国答应像从前一样,拒绝赵、楚、魏三国的任何形式求援。
回到后宫里,振奋的齐王建扑进母亲的怀里,仰着头像是等待夸奖的孩子,兴致勃勃地讲述着自己今天的表现。
他按照太后说的话,对于秦国的威逼利诱置之不理。
齐太后面带微笑地听着,似乎很是赞赏齐王的表现,齐王更加开心了。
可是他毕竟还年轻,没有发现母亲眼底的哀伤。
“建,你要记住,大臣的话有些你可以采纳,有些你却不能采纳。你要有自己的判断。”
齐太后抱着长不大的儿子,温声道。
“为什么呢?那些大臣说的话寡人感觉都很有道理。”
齐王建有些疑惑不解。
“你觉得哪些建议是真正对国家有利的,那些建议只是对他们个人有利。你能分清楚,就知道该怎么选了。”
齐太后只是一介女流,先襄王死后帮助齐王建处理国政,有了一些经验,但毕竟不知道民间疾苦。
她哪里知道,哪些道貌岸然的大臣,嘴上说的全是正义凛然的话,心里却打的全是为自己牟利的算盘。
齐王建有些懵懂,但见母亲说的认真,他还是牢牢记在心里。
“秦国如今势大,不能轻易得罪。但是赵国如今也算是强国,两年前我齐国曾拒绝了赵国买粮的请求,已经得罪过一次了。”
“还是要想办法,跟赵国恢复一下关系。”
齐王建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道:“那寡人该怎么办?今天才答应秦国不会帮助赵国。”
太后思索片刻道:“不是有一个赵国质子如今身在临淄吗?不如把他送回去,表示我们的诚意。”
“好,听母后的。”
(今天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