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黎的意识渐渐迷糊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一排排的书架……
一个男性的嗓音,有点忘记是谁和他说的了:“这个木梯子又重又沉,搬来搬去太累了,咱买个铁的滑轮的吧……”朦胧间他鼻梁高挺,眼睛深邃明亮……
“你又要去哪!”女声尖锐的嘶吼把浮黎拉回。伴随疼痛再次袭来,浮黎又一次被拉回了明亮的教室,已经不能算是教室了吧?就像一个巨大的茧房。空间的上头,半透明的白色腹足抖动着,发出风吹麦浪簌簌摇曳声;下面木质化的根须扎根于虚空,将浮黎的肉体戳得千疮百孔,独留一只半瞎的眼睛,五感交织倒影出世界的怪诞。
浮黎往后退了一步,自己满目疮痍的身躯疼痛渐消,破碎的肌肉组织重归完好。“原来如此!……”一声苍老的声音在浮黎的背后响起,打断了他的回忆。浮黎漫不经心的侧过头看了对方一眼。
…………
黄沙,烟尘,三分城
玄黄一拂尘将青阳抽进三分城后,便矗立在城门口思考,他抬头仰望斑驳的匾额,摸着胡须轻声呢喃:“三分城,三分城,及过去现在未来的交汇之城。如果说:进入『三分城』就是回到注定的某一时刻,离开『三分城』是回到过去,那么怎么做才能到达未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他的正前方,一道血肉模糊,脑袋开了瓢,肠子飘散在空气中的虚影渐渐凝实。
开始玄黄还以为是『进化』、『破坏』、『畸变』那些什么的,直到那还剩半截的腿往后移了一段距离,一位年轻人有些单薄背影出现在眼前:浮黎姥爷?!
“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史官』的权柄吗?”玄黄激动的大吼,面上是难以言表的潮红与疯狂,眼底是无尽的贪婪:“只要往后退半步,一切就能完好如初!”他坐在牛背上的屁股上下浮动,两腿一颠一颠地拍打着牛的肚皮两侧。
视线中,年轻的『史官』侧过身,瞥了自己一眼,平淡的目光在玄黄的心底炸起惊涛骇浪。
神祇的瞥视厚重且深远,表面无波而实则暗流涌动,不似在『图书馆』里偶遇时的沉稳柔和。
“哞!”脚下的青牛喘着粗气低声嘶吼,前蹄不住地挠着地面。“哞!”一个健步猛冲向前,粗壮青黑的牛角刺穿了少年的腹部,粘稠的液体喷溅,沾染上白色的道袍。欢呼雀跃,还有心底的害怕。
他看见年轻『史官』的右腿又轻轻往后移了一步,尸体的左手边一道完好的身影浮现。
“哞!”青牛又是一击甩头,绚丽的西瓜如烟花般炸开。
“哞!”右后方铁蹄踏碎了复原的肋骨。
“哞!”再是左后方半截不知名的柱状组织爆裂。
……
疯狂的气味四溢在此时三分城的城门口,越来越多,满地凌乱,炸裂的乱像,就像是泥潭里打滚,泥水溅了满地。
突然一只肌肉虬结的手臂一把握住了四舞的牛角,空气在一瞬间凝滞。玄黄因为惯性被摔下牛背。一口铁锈混杂着黄色的气味塞满了口腔。
“呸呸,呸……”玄黄猛地从地上爬起,入眼除了殷红便是金盔金甲身高两米多威武壮硕的身影,单手就掀翻了大青牛现在应该是大红牛了。
“咬,瑶,『瑶光』!”玄黄几乎惊叫出面前之人的名字,“不,不对!”玄黄看到将军怒目圆睁的眼睛里没有光彩,一具傀儡?不,不对!能单手掀翻大青牛就说明已有神祇的力量,而傀儡是无法容纳权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