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从前院用过膳回来,乐锦刚进门就一边一个甩脚,小小的花盆底鞋便朝两个方向飞了出去。
身后跟着进来的红笺和青笺见状,连忙一人一只捡了起来。
青笺听红笺说了今日之事,一时间愤懑不已,又见乐锦情绪不高,不敢多说什么,怕惹得乐锦再伤心。
今天是陶绾忆的大喜之日,乐锦在外一直面色无常,继续有说有笑的,现下回到了自己的一席之地,满身满心的脆弱情绪此刻都肆无忌惮的显露了出来。
乐锦坐在绣凳上,拿着一个瓷杯,在桌子上拨来拨去,面露颓败之色。
见乐锦如此模样,青笺再也忍不住,走过来在乐锦身边蹲了下去,忧心忡忡道,“格格,您心里不痛快,不妨说出来,奴才们虽不能替格格身先士卒,但也能为格格排忧解难啊。”
乐锦顿时被青笺的严谨模样和疑是乱入的成语逗乐了,登时心下一松。
“我只是觉得匪夷所思而已,”乐锦重新趴回桌上,眉眼间弥漫着淡淡的愁绪,出声道:“明明是血肉至亲,为何要整日带着面具相对呢?我们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跟着额娘学刺绣,学做女红,这样不好吗?”
见乐锦如此感伤,红笺跟着跪了下去,心疼不已:“格格……”
“说真的,我之前从未体会过,我有了哥哥姐姐,还有弟弟,阿玛、额娘,仿佛是拥有了一切,”乐锦眼中噙着泪,喃喃道:“可我过得太安逸了,安逸到忘记这是哪里,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格格,咱们还是把今日之事连带上一次的遇蛇一事的真相一并告诉夫人吧……”见乐锦被打击的如此之深,都开始胡言乱语了,两个丫头感同身受,心疼不已。
乐锦将小脑袋埋进双臂之中,沉沉的呼了一口气,闷闷的来了一句:“不必……她明年就要参选了,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最要紧之事,若是让额娘知道了,她这辈子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