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恩麟走到房间门口时定住了脚步,她看向通往阁楼的楼梯,突然想起来好久之前自己放上去的一个纸箱,纸箱里是之前画的素描画,不喜欢但又舍不得扔。
她走上阁楼,这里原本也是用来摆放杂物的,但后来夏蕊觉得可惜,于是就改成了影音室。
纸箱就放在幕布旁边,她走过去打开纸箱,把里面的画拿了出来,那个时候的水平没这会儿好,看上去有点抽象。
“姐,你怎么也在这?”
程恩麟转头看去,程庆瑗左手拿着自个儿在厨房制作的青提茉莉蜜茶,右手拿着好几袋零食,嘴里还吧唧吧唧地嚼着。
“你是来看电影的吗?”
“嗯……要不你陪我一起吧,再把余河延叫上来。”
“你不会又看恐怖片吧?”
“是呀,那又怎样?”
程恩麟把画放回了纸箱里:“那你自己去把余河延叫上来。”
“好!”程庆瑗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了茶几上,跑下楼找余河延了。
客房的门虚掩着,程庆瑗凑近,她听到余河延在和人打电话,情绪还有点激动。
房内,余河延坐在飘窗边的靠椅上,听着电话那头说的话,他嗤笑一声:“我又不是做了什么错事,况且我和程叔叔说过我要回家,不是我要求留下来的,为什么在别人家过夜也是不被你们允许的?”
听这话应该是他的父母。
“你们老两口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无所谓,对大哥就处处宽容放纵,对我呢?我就不是你们的儿子吗?”
余河延不给他爹回话的机会,说完这句话后,立马挂掉了电话。
心里的火气无处释放也无法熄灭,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或许是想用这种方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程庆瑗觉得这个时候进去不太好,站在门口犹犹豫豫的,程恩麟突然出现,她立马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干嘛?”程恩麟超小声地问。
程庆瑗推搡着程恩麟离开了这,把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程庆瑗把房间门关了起来。
“你知道吗?我走到门口刚要叫他,听到他在打电话,应该是和他爸或者是他妈,哎呀,反正听上去是在那骂他,他现在应该挺不高兴的,你去哄哄他呗。”
程庆瑗对她眨巴着眼睛。
“我怎么哄?我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说他大男人一个,也不需要我哄。”
“人都有脆弱的一面,对吧?”
程恩麟想了想,这话说的也是。
她来到客房外,鼓足勇气推开了房门,只见余河延坐在飘窗那,双手杵在大腿上,低头捂着脸,还发出了轻微的啜泣声。
余河延本不想哭的,但有些事越想越憋屈。
“你怎么了?”程恩麟小心翼翼地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看着他。
“没什么。”话是这么说,但姿势依然没变,还是捂着脸,身体有些发颤。
程恩麟把他的手扒开,真哭了,这场面她哪见过,顿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但安慰人的话她好歹还是会说的。
“怎么了?不开心吗?你可以向我诉说的。”
余河延双眼通红地注视着程恩麟,她紧蹙着眉,有些担忧,突然就想起了小时候的那件事,那时的程恩麟也是像现在这样问他的。
像冬日里的暖阳,融化了积雪。
站在门口的程庆瑗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好像自己显得有点多余了,于是悄悄地离开上了阁楼。
程恩麟开始学着小时候方瑜敏安慰自己的模样,用大拇指摩挲着余河延的掌心。
余河延紧抿着唇,眼中泪光闪烁,程恩麟对他笑了笑,拍拍他的手心说:“别难过了,我带你去我家阁楼的影音室,程庆瑗刚才还说要叫你上去看恐怖片呢。”
阁楼上,程庆瑗放了《招魂2》,她把拖鞋放到一边,坐到地毯上,刚好程恩麟和余河延也上来了,她看向两人,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两人光是看脸就挺般配的。
两人坐到了沙发上,余河延也没刚才那么难受了,程恩麟坐在他右边,两人之间隔了一些距离,他偏头看向程恩麟,程恩麟穿着那套星星睡衣,头发松散的盘着,其实程恩麟的相貌不算特别出众的那种,但余河延此时觉得她很漂亮。
程恩麟脑袋里不断重复着刚才的那些画面,除了叶继文、卫陶、程庆瑗,她就没这么安慰过别人,而且对方还是个男生,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何骞也没受到过如此的待遇。
但是有一说一,余河延哭起来怪好看的,她当时都愣住了,果然眼泪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想着想着嘴角渐渐上扬,余河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看个恐怖片也能笑吗?
——
差不多十一点了,电影还没放完,程庆瑗屁股都快坐麻了。
在好久之前程恩麟就已经看过这部片子了,加上这一遍总的看了五遍,她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困得不行。
程庆瑗越看越害怕,站起身拿起还没吃完的零食,磕磕巴巴地说:“我,我不看了!我要回房了!”
余河延看向程恩麟,她眼睛已经闭上了,程庆瑗刚才说的话都没听见,余河延起身走到她面前。
弯下腰戳了戳程恩麟的脸:“程恩麟,回房间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