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急不可耐,准备飞跃而去之际。
西侧天际的血红夕色中,骤然出现了一团令人难以直视的灿烂白芒。
那白芒遁速如电,眨眼间已飞抵白川城上空。
林不遇看到,那团白芒停留在了城西山海宗的上方。
他只是好奇打量了一眼,双目便好似被寒锋刺中,忍不住渗出泪来。
他急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揉了揉眼睛就要去往玄女观。
眼角余光却发现,白芒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院里,无声无息,有如鬼魅,就落在他的身前。
霎时,整个院落仿佛变成了一座冰窖。
林不遇一时间惊骇莫名,他感觉体内的血液和精气逐渐凝结,肉体也开始变得僵硬,仿若失去了所有知觉。
好在异变只持续了一瞬,那团看上一眼就能让人寒入骨髓的白芒立刻消散。
这时,身体逐渐恢复正常的林不遇留意到,院落内的地面和墙壁,皆已覆起一层晶莹冰霜。
他忍下心中慌乱,强作平静看着对面。
那是一座由寒冰雕砌的轿子,轿身通体如雪却又透着诡异的幽蓝色,轿门处挂着的一方门帘,也似是冰雪制成,林不遇看不到轿内的一点光景。
他只能看见,轿子前后两侧,共站有四名白发苍颜的老妪,皆作仆役打扮,身体立得笔直,脸上无任何神情。
林不遇对她们的来历已有猜测,拱了拱手:
“诸位可是神雪阁道友?不知驾临我欢喜禅宗所为何来?”
他急着去寻沐秋辰,语气并不是很好,但来人强势,他不得不稍稍放低姿态。
谁知,对面却无一人答话,四位老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都失去了,有如四座冰雕。
此等诡异场景,让林不遇有些不寒而栗。
他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在下尚有要事在身,诸位既然无事,还请自便,在下就先行离去了。”
说完,林不遇转身便走,他决定找到沐秋辰后先不回寺院,等确定这几人离开再回来也不迟。
“等等。”
忽有一道不掺杂任何情绪的年轻女子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林不遇身形一滞,这道声音好似来自九幽,虽听不出恶意,却让他瞬间寒毛耸立。
他停下步伐并未回身。
“你长着头发。”女子声音再次传来。
林不遇感觉这道声音像是由四面八方而来,悠悠若鬼魅低语。
他忍着心下寒意回答:
“贫僧确是欢喜禅宗之人,法号悟俱,悟达乃是贫僧师弟。”
林不遇搬出胖和尚,一宗执法堂长老必然有些名气。
他知晓欢喜禅宗与神雪阁一在极东,一在极西,两宗素无恩怨。
在此方世界,很少有人会无故挑起纷争,盖因此等无视规矩之人,将会被视为邪修、魔道,终为正道所弃。
他决定赌一赌对方并非是前来寻衅。
等待片刻,那位女子却未再发声。
林不遇暗道一声‘怪人’想要就此离去。
这时,却有两道破空之音响彻云霄。
他无需回望,立刻分辨出其中一道正是来自沐秋辰,瞬间心中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