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歆艺拿着纸巾擦粘在她脸上的碎屑，dy摇摇头，“我是第一次来吃，爸爸妈妈说汉堡没有营养，不让我在外面吃。”说着小丫头的嘴巴撅了起来，语气愈发沮丧，咬了几口的汉堡扔在桌上，“我同学都是爸爸妈妈来接送他们，放假还会带他们去玩去吃汉堡，爸爸妈妈和姐姐都要工作，小程子住校不回家，每天只有阿姨陪着我。”

张歆艺和齐予恒对视一眼，摸着她的头轻声安慰，“dy，今天下午我和齐予恒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玩过瘾。”

dy满眼期待地看向她，“那...那你们会陪我抓娃娃，打气球吗？”

张歆艺笑道“当然可以啊。”

“拉钩，骗人是小狗。”

张歆艺勾住她的小手指，dy这才放心地拿起汉堡咬了一口，脸颊塞得鼓鼓。

齐予恒笑着和张歆艺对视，“你可以吃这些吗？”

张歆艺拆开一个汉堡，“我还挺喜欢吃的，之前加班来不及吃饭，这可是我的救星。”

“我还以为，你家里人不会让你吃这些油炸食品。”

张歆艺耸肩笑道“我爷爷是不支持，我妈爱吃，偶尔会带着我和歆月偷偷出来吃。”

“军训那次，一直想和你说声对不起的，因为我的流言影响到你。我和白清羽真的没有关系，都是大家乱传的，你不要误会。”

那次发生餐厅的事情之后，齐予恒一直想找机会和张歆艺说清楚，无论是因为关于他和白清羽的闲言碎语影响到张歆艺，还是关于他和白清羽的关系。他都想给张歆艺一个解释，不知道是不是张歆艺介意的关系，她很少和他独处，上课吃饭身边都有梁清和张歆月，周末基本上不在学校。

张歆艺淡道“我没有误会，那件事也不是你的错，我并不会迁怒你。”

齐予恒轻声说，“这样啊，我倒希望你能误会。”他早该想到的，他不是宋秋明，张歆艺怎么会把他放在心上。

“那次画展之后，老师说你临摹的《富春山居图》被买走了。上次你画的画已经让人裱好了，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送过去。”

张歆艺想了想，“考完试我和秋明去拿吧，刚好去见见君老师。”

“歆艺，我听说孟芸是你妈妈对吗？”

张歆艺点点头，齐予恒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书，是孟芸出版的第一本书《陨落天使》。

“我很喜欢这本书，你能帮我要个签名吗？”

张歆艺很干脆地拿过这本书，“我妈这段时间不在家，回头签好我再联系你。”

齐予恒并不着急，反而有些庆幸，“没关系”他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张歆艺，“天使即是神，是我永不可及的那颗星，即使他经过我身旁，却不会为我驻足。我最喜欢这一句话”。

齐予恒觉得自己就像书里的主角一样，心爱的天使永远不会为他驻足，甚至离他越来越远。

张歆艺看着封面上逐渐消散的天使，这个封面是张歆艺亲手画的。张北辰出事那年，孟芸写了这本书。没有人知道，这本书里的两位主人公指的是孟芸的一对儿女，她和张北辰。这个逐渐消散的天使，就是张北辰......

“姐姐，我是不是点太多了。”

dy闷闷不乐地咽下嘴里的食物，垂头小心翼翼地抬眸打探正在交谈的两人，有些愧疚地看向张歆艺，dy是第一次来吃，看着菜单上可口诱人的餐点图片，不知不觉就点了这么多，自己手里的汉堡还没吃完，肚子就快饱了。

如果是小程子买单，吃不下小程子也不敢骂她，可是今天是齐予恒和张歆艺带她出来玩，浪费食物他们会不会讨厌自己，以后再也不带着自己玩了。

“吃饱了吗？”

张歆艺语气如常。dy点点头，没有说话。

“dy，抬头看着我。”dy听话地扬起脸，有些心虚不敢直视张歆艺的眼睛。倔强扬着下巴，眼神乱飘的样子有些滑稽。张歆艺笑了笑，“我不是要骂你，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点这么多？”

“图片上每一个都好吃，一不小心就......”

张歆艺帮她擦了擦嘴，“你想尝别的，以后我也可以带你来吃。可以点你喜欢的，但是要适量，吃饱就好。”

“我知道了，对不起姐姐”dy低着头，仍然提不起劲。张歆艺看向店里的操作台，灵光一现，“dy，街上有很多人在清理路上的积雪，你还小不能帮忙，但是你可以把我们买的汉堡送给他们当做午饭。”

听了张歆艺的话，dy重新扬起笑脸，蹦蹦跳跳地跑向操作台去要打包袋。齐予恒看着她，问道“其实你完全可以阻止她点那么多。”

张歆艺吃了口圣代，“正确引导就好。”

没一会儿，dy拿着几个纸袋跑过来，三人一同把桌上未开封的食物打包好分给扫完雪蹲在街边休息的志愿者和环卫工们。

进到游乐场里，dy一眼就看到门口立着的两排吊娃娃机，经理拿过来两小框硬币递给张歆艺，还很贴心地为dy搬了个脚踏。

玻璃展柜里娃娃堆最上面的棒棒糖玩偶是她的目标，dy握着操控杆小心翼翼地移过去，抓夹稳稳抓住娃娃升起来，往出口方向移动。dy信心十足地和张歆艺击掌，扭头的功夫棒棒糖就掉在娃娃堆上。

dy不服气，从框里抓起一把硬币继续和娃娃机奋斗。一筐硬币都快抓完了，棒棒糖玩偶依旧在展柜里笑看着她，dy认输了。张歆艺拿着几个硬币试了试，也是毫无所获。

dy趴在操作台上注视着里面的玩偶，齐予恒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来试试？”

dy从脚踏上跳下来，帮齐予恒投了币，齐予恒只用了一次机会，就抓到了她心仪的棒棒糖。

“哥哥你太棒了！”dy亲昵地抱着娃娃，看向齐予恒的眼神满是崇拜。

“歆艺，你喜欢哪个？”

张歆艺看着玻璃柜里的娃娃，指着最里面的一颗星星，“那个吧。”

齐予恒又投了两个币，又是一把就中。齐予恒弯腰拿出娃娃递给张歆艺。

张歆艺道了谢，“你很擅长玩这个。”

“我妹妹喜欢，练出来的。”

“之前没听说过你还有妹妹？”

齐予恒目光黯淡下来，轻声道“下次有机会，可以请你陪我去见她吗？”

齐予恒的话很是奇怪，带着祈求和哀伤，张歆艺不自觉地点了头。

室内游乐场里有暖气，dy把披肩斗篷存放在小柜子里，脱了鞋和张歆艺拉着手一起跳进海洋球池里。从海洋球池出来，三人玩了蹦床、气枪、游园火车等所有设备，dy完全是撒欢儿玩了个尽兴，张歆艺也很开心。

齐予恒看着不远处两张笑脸，多希望时间可以定格在这一刻。冬日暖阳，夏日微风，都不及她的笑，沁人心脾，温暖之致。如果可以，他想独有这份笑容，只是这不属于他。没关系，能看到这瞬间的温柔，他已经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