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茅草屋内,一声虚弱的呻吟声响起,初源挣扎着睁开双眼,身体如若陷入泥沼般,一阵阵虚弱感传来。
殊而,便是好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好半晌,胸口的郁结之气才舒缓过来。
掀开盖在身上的灰衾,挣扎着从床上坐起,看着昏暗的屋内,开合的草窗卷入一丝丝凉风,投落些许光亮。
眩晕的感觉还没有从头脑中消失,看着身上换上的青衣,头轻晃了晃,挣扎着从草席上坐起,扶着房柱走到屋外,屋外已是昏暗一片,零星几点灯火在村间亮起。
忽的眼前一黑,眩晕感又增强几分,初源急忙双手紧紧扶住外砌的木门。
好半晌,眼前才恢复一丝清明,轻轻地晃了晃脑袋,一股刺痛和虚弱感传来,手上的力道又是紧了几分。
回想起那次和村长一起在红林中打猎,自己被一只通体黝黑、辨识不出是何物,吸引追逐而去。
而后,天空传来一声闷响,好似前方出现了恐怖巨兽般,生物忽的倒地不起,然后通体溢血,自己前冲几步,一把抓住生物的皮毛后一阵刺痛,也眼前一黑,身体中传来更加剧烈的抖动和闷响,随后双耳失聪晕厥过去了。
已半月有余,这段时间,自己每过一周便会身体极度虚弱一次,也去询问过药师爷爷,至今也没有彻底根治。
想到此,初源顾不及身体虚弱,双手在腰间一阵摸索,当触碰到一块破旧的带有纹饰的石片时,便放下心来。
紧张情绪一散,从四肢传来的无力感,大脑传来的晕眩感,肚子传来的饥饿感全部激发出来,几乎是瞬间眼前一黑,就又要跌倒在地。
“哥,身体好些了吗,饿了吗,我刚准备了些粥,来喝点吧”
耳边传来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带着一丝关怀和焦急,一双纤细却有力,白净却带着盘错皱痕的双手紧紧地扶住了初源即将倒地的身体。一身粗糙的青色绣衫,一头如丝缎般的黑发微风轻拂,鹅蛋脸儿清秀动人,弯弯的峨眉,眼睛红红的,眼角和睫毛还湿湿的,脸色关切坚定地望着眼前脸色苍白虚弱的初源。
初源怔怔地看着姜鱼,定了定神,道:
“我已经好多了,小鱼,今日又麻烦你了”
此时,肚子也传来咕咕声,脸色微红,神色略显尴尬。
“没事,源哥,我扶你进屋吧,粥已经放在桌上了”
姜鱼听到咕咕声后,看着脸色微红的初源,嘴角扬起丝丝笑意,又立马收敛起来,急忙搀扶着初源进屋。
一股淡淡的粥香,一小碟肉香,初源耸了耸鼻子,精神一振,肚子的咕咕声也此起彼伏,微微哂笑。
“把油灯点着吧,鱼儿,屋里太暗了。”
“源哥,没事的,我看的清,我先扶你过去吧”
姜鱼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初源踩着并不平整的木制地面来到了木屋的西北角,一张竹桌,两把竹椅,还有窗外零星几点星光,占据着整个木屋的西北角,简洁朴素,两人的到来都令此处增添了几分色彩。
初源被姜鱼吃力地扶着,挪着步子坐在竹椅上,嗅着身边来自姜鱼的气息,桌上的粥尚有余温,一丝温暖从心中流淌。
“谢谢你,鱼儿”,初源也不过多客气,双手端着粥也不顾及形象贪婪地喝着。
姜鱼将桌面的油灯点着,挪动另一张竹椅,坐在初源的对面,双手扶着精致的下巴撑在桌上,笑盈盈地看着初源贪婪地喝着粥,还时不时的吐吐被烫的微红的舌头,心中顿时又安定几分。
月华泼墨般洒在姜鱼笑盈盈的脸上,星星点点几分烛光,隐约可见长长秀发被略显素色的青丝带缠绕着在纤细柔弱的身前,灰衣也难以遮掩小荷初露尖尖角的姜鱼身姿,给这寂静的夜也带来一丝光彩。
“源哥,你身子还有些虚弱,我再给你盛一碗过来”
待得初源喝净碗里的粥,放下碗后,姜鱼很是自然地将碗拿过来,转身起来,轻跑着去了隔壁自己的家,又给初源满满的盛了一碗粥过来,腰间还挂着一小瓶草药,慢慢地把草药和粥放下,挪到初源身前。
“源哥,这是药师爷爷开的草药,喝完粥休息会就喝了吧,现在还有些烫”
说着,便要嘟起小嘴吹吹石碗里还滚烫的粥,突然想到什么,端起来的石碗沉下去几分,手往灰衣袖口里缩了缩,便将石碗放在初源身前,回身坐在竹椅上,定定地望着初源,似要记住这张从小便记在心里的面容。
初源若有所思,似是觉察到姜鱼的小动作,轻嗯了一声,便在身前一双亮晶晶的眼瞳的注视下,端着热腾腾的粥轻吹了吹,喝了一口,道:
“鱼儿,我已经好多了,前些天,听村长提起他与你在地界府时,灵溪宗的长老看重了你的灵根,希望你进入灵溪宗发掘自身潜力,你已经做好打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