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天不顾肩下的疼痛接过刀柄,可眼神却逐渐暗淡:“现在恐怕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赵思妙看着李云天苍白的脸色,心疼道:“你现在伤的如此严重,又怎么能使得动刀呢?”
李云天胸膛上白色的纱布下已隐隐见红,他将长刀斜靠在身旁,低声道:“那群山匪绝非等闲之辈,我想他们今晚不达目的是绝不会罢休的。”
赵思妙紧张道:“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李云天道:“目的就是要我们死。”
赵思妙不解道:“可是我们根本就从未与他们交恶,他们又何故要置我们于死地?”
李云天道:“是血龙神教!他们的党羽早已侵入江南,而你我现在都已成为他们追杀的目标。”
赵思妙呼吸逐渐加重:“那难道连江无心他也......”
李云天点点头道:“我甚至怀疑裸眼天师也被血龙神教收买,否则那晚江无心没理由要取你性命。”
屋外忽然传来几道怪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那声音似是鸟鸣又像是狼嚎,当声音停止,一阵怪风就顺着墙根呼啸着穿过窗纸将屋内微弱的烛火瞬间吹灭。
赵思妙的心跳几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吓的要停止,她神色慌乱的看向李云天,却发现他却出奇的冷静。
李云天盯着赵思妙的脸颊示意她不要出声,而他则提着长刀一跃而上,身体竟直直的倒挂在房梁之上,宛如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
在李云天的眼神示意下,赵思妙也飞身爬上房梁如夜猫一般明亮的双眼警惕的环顾四周,丝毫不敢有所松懈。
死寂,屋内屋外在这一刻一片死寂,赵思妙甚至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与脉搏,冷汗不自觉的从她的额头流下。
细小的汗珠自她的下巴滑落,汗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此刻竟都是如此清晰响亮,也就是这一声细微的响动,纸窗和木门突然在一瞬间被利刃劈成无数木屑,崩的满屋一片尘土。
十多个蒙着面的汉子如豺狼般越入柴房,对着木板床上的棉被就是一阵奋力挥砍,一时间空气中充满了纷纷扬扬的白色棉絮。
也就在一片白色云丝之中,几道寒芒陡然从房梁上射下,刀光正中床边四个壮汉的手腕。
他们瞬间丢下手中的斧头,疼的满地打滚,一时间巨大的惨叫声在柴房中此起彼伏。
“他们在上面!”
人群中一个男人指着房梁一声怒吼,十多双红了眼的眸子就纷纷举头望去,然而他们还未来得及劈出手中的刀刃,一道威不可挡的刀风就让他们永远也无法再举起刀斧。
李云天的出刀干净纯粹,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动作,可即便如此他肩膀下的伤口还是流出了大量的鲜血,血液将白色的纱布彻底染成深红色。
“李公子,你的伤口!你不能再运气了!”赵思妙看见李云天那殷红的胸膛,不禁失声叫道。
可还未等她来到李云天身旁,窗外又飞身窜入六名拿着刀斧的悍匪将李云天团团围在角落。
“你就是杭州城里人尽皆知的桃花匠?你刚才那一刀可不是普通刀客所能施展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说话的男人披着一身貂裘披挂,他看向李云天的眼神里满是贪婪之色,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座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