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姐姐是舍不得撕我的嘴了?”
“你...”银蝶忽而转笑道,“我这指甲撕起来就不痛快。”
张华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弄别的可痛快了。”
银蝶不愿秒懂,“你敢拿这句话说我们奶奶,我就服你。”
张华叹口气,“做奴婢岂有这么做的?”
银蝶自知言语有失,赔了几句罪,张华道,“你悔改吧。”银蝶说不敢了。
帘子一响,尤氏走了进来,手里挥着一张纸,对张华道,“如你所愿,我这的退婚书已经有了,你回去让你爹签个字。”
张华把退婚书接过,看了两眼,收在怀里。
尤氏出去的时间如此之短,可见尤家早有退婚之意。
他看了一眼银蝶,“这要紧的事儿可以说了。”
尤氏坐在椅子上,把手指一抬,银蝶走出去,不知二人葫芦里卖什么膏药。
见银蝶走了,尤氏点头,张华不卑不亢道,“如今京察如火如荼,两派明争暗斗,不知交锋了几回。这时候,就如同在一船,风浪一起,先落水后落水,谁都不能幸免。珍大爷若想置身事外,绝无可能。”
尤氏怒道,“我家累世的富贵,你怎么敢拿话吓我?”
张华道,“勋贵者,与国朝共存共保者也。见主上为臣子蒙蔽,不想着劝谏,却行明哲保身之举,是为不忠。国事不宁,有萧墙之隐危,不想着如何解决,先贬斥倡和之人,是为不义。不忠不义,守家尚且不能,又谈何保族?”
尤氏哪儿知道这里头的厉害,被张华这“不忠”、“不义”两顶大帽子给吓着了,“你....你有什么主意?”
张华笑道,“你个妇人,如何能商量这等大事?”
“你!”尤氏怒气上眼,心里却对此无从辩驳,这事儿那么要紧,她肩上担不起这个责。
尤氏压着怒火,肃着脸道,“我回去问问。”
见尤氏变脸,张华在心中暗爽,见尤氏一走,张华在尤家等候。莲儿在尤家遇到昔日认识的丫鬟,今日一见,既生疏,也亲切,“人生不相见,动若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天南海北聊了一阵。
此时已是午后,宁府来了马车,请张华过去。
张华把莲儿、秋香留在尤家,宁府的浪荡子弟不少,倘若让贾瑞见着了,岂不恶心,费事?
至于尤家,尤家巴不得和张华撇清关系,放在尤家是最安全的。
马车滚滚而来,宁国府矗立在风中,竟有一种萧瑟之感。
张华从宁府后门而入,那些孩子都围了过来,带张华进府的仆人见了,干儿子、湿儿子的乱叫,那些孩子见他,也都散了。
这仆人是宁府的小管家,名叫俞禄,带张华一路进去,张华远远看那粉墙绿荫隐藏不住的红楼,暗自说道,“天香,国色天香,唯有德之人得之。”
屋内的贾珍坐在红油紫檀木椅上,听张华来了,看屏风一眼,对贾蓉道,“让他进来!”
尤氏转述的张华的话,真把贾珍给吓着了,归根结底,他是贾家的族长,又亲眼见因失去皇帝的宠信,贾家一路衰败的过程。
张华还没进来,贾珍的手心已经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