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玉带巷的张宅摘被人敲响了门。
来访者是个四十出头的男子,方脸,络腮胡须,对张大乐道,“你儿子了不得,名震京师了。”
张大乐对这男子嘴角不冷不淡的笑容太熟悉了,吓道,“他犯了的事儿,可都赖不着我头上,我早就不和他住了。”
那男子歪头问道,“他不孝?”
张大乐气愤道,“岂止是不孝,简直是不孝。”
“家丑不外扬,这就不必说了,你这儿子作了一首词,很得人赏识。”
“他会作词,岂不是天上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张大乐不屑道,“他会作词,我也会。”
那男子惊道,“你也作过?”
张大乐搜肠刮肚道,“两条玉腿,一张朱唇,万把人尝...“
那男子把脸一黑,“你倒也诙谐。”
张大乐嘿嘿一笑,“你也瞧见了,我作词就这样,这种事儿我怎么懂呢?”
那男子肚子里暗骂一句油滑,“我这一份大机缘要给你儿子,需他考个试,你能否把他带出来?”
“我真不知道这孽畜在什么地方,连中秋都不回来。”
那男子道,“稍等。”
张大乐见他出去半晌,也不见来,心道,“这小子欠的钱还真不少呢。”他想既然是要考试,那必然要笔钱了,又难免要买书,买笔,温习功课,他在心里冷笑,“小畜生,你不知我当年已把这招耍烂了,你爷爷不知被我赚了多少银子!现在拿这招糊弄我?晚了!”
那男子出去骂着张家父子滑,连中秋都不回家,摘的干干净净,
在外面等候着一个人,听了他的话,笑道,“别急,这张华冲着李阁老的京察来作这么一首酸祠,说什么要团圆,结果自己就是个不孝之人,光凭这一点,咱们就可以把他羞到无地自容。”
那男子摇头道,“张家父子情深,儿子行事避开父亲,父亲也为儿子耍糊涂,到时候必有一番别的说辞,光这一条不孝,只怕咬不准到时候还要惹一身骚。”
“子长,依你说来,还是出题?”
“自然,这词可以抄,可以妙手偶得,这经义要十年苦功,他找谁抄去?只要这经义不对,立时就把他的皮给扒了,什么天才,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而已。”
“妙,妙,妙。不枉这次京察李阁老拔擢了你呀。”
子长笑了笑,“郑某必将粉身碎骨,报答阁老知遇之恩,韩兄,只是不知这张华如今在何处?”
这韩姓男子把手一招,大约半刻钟之后,对郑子长道,“这张华如今在宁国府。”
郑子长道,“非让他出来不可。”转身进了张大乐的宅子,对张大乐道,“本官是国子监的监丞,对你儿子有些赏识,想举荐他进国子监。”
张大乐看郑子长掏出的牙牌,一阵惊愕,这小畜生当真闯出了什么名堂不成?
见张大乐装傻充愣,郑子长咳嗽了一声,“本官不愿久等,你那儿子如今就在宁国府,你快去把他找来。”
张大乐连忙点头,既然这小畜生闯出来了,父子的关系也不用闹这么僵嘛。
张大乐把郑子长送出门外,招呼了一辆马车。
见张大乐狗颠似的跑出去,郑子长冷笑道,“管你们父子有什么筹划,也过不了这一关!”
······
宁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