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这脑袋一时晕乎乎的,看张华背影,想起张华和秦可卿昨晚的事情,心情激荡,竟有一种难言的硬呼呼之感。
张华走在路上,听院中的高树秋风,觉得现在的场面好像是黑暗森林,有人露头,就会被打。
张华的所思所想,所忧所虑全在两句话上:
混乱容易解体,混乱正是阶梯!
张华兴奋着,又一次的逢凶化吉,让他觉得这世界在他身上。
此时,忽然有个人喜道,“就是你!”
张华转身,只见那人大概十二三岁。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睛若秋波。虽怒时而似笑,即瞋视而有情。
。不消说,自然是贾宝玉。
张华此前并没有见过贾宝玉,被贾宝玉这自作熟络的样子给吓着了,只见贾宝玉三两步走来,打量着张华,笑道,“听说东府来了个会作诗的,今日一瞧,果然不错。”
张华笑道,“阁下是?”
贾宝玉身旁的小厮道,“自然是西府的二爷。”
张华看着小厮模样清秀,定是那书童茗烟,知道宝玉没少拿他泻火,问道,“是琏二爷?”
茗烟恼了,“是宝二爷。”
贾宝玉忙道,“他不知道,你为这些事儿急个什么?”茗烟才住了嘴。
贾宝玉对张华笑道,“他向来就没规矩。”与张华攀谈起来。
张华不过应付几句,这贾宝玉倒是缠着问。
二人这样子,偶被银蝶瞧见了,以为不好,回去告诉尤氏,尤氏正和儿媳秦可卿、西府的妯娌王熙凤一块说笑,听了这话,对王熙凤道,“宝二爷也忒活泛了些。”
王熙凤笑道,“你们府里多了这么个人物,我就不该带他来。”
尤氏笑道,“宝二爷是老太太的心肝肉,喊你一句,你巴不得奉承到天上去,也敢不带他来?”
“你倒是心疼你那妹夫。”王熙凤这一说,尤氏忙挥手道,“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已经退了婚了。”
王熙凤啐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们尤家倒是会打算盘。”
尤氏道,“这可是他自个儿休的。”
王熙凤起身,看了一眼秦可卿,朝尤氏一指,笑道,“怨不得来找你呢,真真是患难见真情嘛。”
尤氏也起了身,双手朝王熙凤伸去,故作凶状,“看我不把你的嘴给撕烂了。”王熙凤笑呵呵的,已回身提着裙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