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钧盯着手机银行里那凄凄惨惨的几个数字,已经遮不住脸上的愤怒和恨意了。刘靖刚的紧逼,让他不得不把自己的存款全部拿了出来,补上第二期的还款。突然的变故,彻底打乱了他的用钱计划,等还完这个月的房贷,贾钧手里就剩不了几个钱了。
一想到这儿,贾钧心里涌上一股烦闷,暴躁的将手机一扔,焦躁的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不无懊恼的想,当初怎么就给刘靖刚留下了白纸黑字的字据,就算留了字据,也该多个心眼,写个补充条款什么的。都怪自己,和刘靖刚刚认识的时候,识人不清,只当他是个耿直豪爽,人傻钱多的富二代。但经过那晚一事,足见这人外傻内精,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好手!
想到这儿,贾钧面色阴沉的站在原地,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疑问,就算刘靖刚是扮猪吃老虎,但自己和他一向相处不差,第一期的还款也是准时给了他。那刘靖刚这次怎么就如此急切的要钱,而且还暗中派人敲打自己?难道是那批设备有问题?但随即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设备不会有问题的。这一点,他非常自信,那批设备除了不能用在低端生产线上,没有别的毛病。
所以,刘靖刚缺钱了?
贾钧薅了一把头发,这大概是最有可能得答案。像他这样的富二代,每天出入高档会所,吃穿用度全都追求豪奢,而他自己又没什么正经事业,如果没有家里的支持,早就入不敷出了。
贾钧以为自己摸到了真相,顿时从愤怒变成了无语。颇有些无奈的瘫坐在椅子里,怔怔的盯着天花板发呆。眼下的问题关键在于,经过这么一折腾,自己存下的家底差不多也被掏空了,那下个月,给刘靖刚的最后一批还款,怎么解决?设备卖不出去的话,难道自己真要拿新房抵押?
绝对不行!贾钧下意识的攥紧了手掌,眼神很是决绝,那房子是自己在安市的立身之本,也是自己所有的心血,怎么能给刘靖刚这种人?可要是不抵押房子,自己又有什么办法还钱?刘靖刚表面上一派和气和自己称兄道弟,背地里的手段可没那么和善。要是自己不能准时给钱,还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
贾钧越想越头疼,越想越没什么头绪。就在这时,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撞开,同时闯进来的还有邹健打了鸡血的声音:“老大,我忍不了了,……”
“出去!”贾钧一声暴喝,吓得邹健愣在当场不知所措,贾钧阴沉着脸瞪着邹健:“上班这么久了,不知道敲门吗?”
邹健被贾钧突如其来的怒火搞得很茫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大门就这么敞开着,门外的同事已经朝这边看过来。贾钧暗自咬牙,硬生生的把火气压下去,又看到邹健那张泛着油光的脸,不由得烦闷的松了松领带,收敛了情绪,语气生硬的吩咐道:“进来,把门关上。”
一边说着一边朝办公桌走去,等坐定后,才努力的告诫自己,不要被情绪左右。反复的几次深呼吸后,他看向走近的邹健,压低声音问道:“什么事?”
邹健从进门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关上门,一边打量着贾钧的脸色,一边亦步亦趋的靠上来,咽着口水忐忑说道:“刚才绩效部发来了上季度的考核打分表,我们……在那个组后面。”
贾钧从双手里抬起头,灼灼的盯着邹健:“那个组?”
邹健本来是怀着悲愤的心情来找贾钧告状的,陈明他们实在是太可恶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压自己这组人,连客户都被抢了不少,所以这个季度A组的销售成绩才会这么惨淡。
可是刚一进门,就被贾钧那一声怒吼把他想说的话都吼散了,他现在还有些懵,不知道老大为什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但可以肯定的是,老大的心情应该非常糟糕。
“就是,那个陈明他们,这次又拿了个第一。”邹健观察着贾钧的脸色,心里叫苦不迭,暗想自己怎么就在这时候撞到枪口上了呢。
贾钧眯了眯眼,透过百叶窗看向窗外,正好看到陈明眉飞色舞的和同事们聊天。明明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为什么自己就是那么厌恶他呢。
邹健转着眼珠子,欲言又止,识时务的把嘴闭上,这时候多说就容易多错啊。
“B组,变成了销售冠军,”贾钧冷笑,又转过头盯着邹健:“不如把这个销冠A组的头衔给他,你说好不好?”
邹健把脑袋垂得更低了,抠着手指不敢发出一丝动静。
贾钧看着邹健这幅窝囊样,不由得怒火中烧,但理智告诉他,自己不能发火,更加不能对邹健发火。于是,万般的怒火只化作重重的冷哼,随即开口道:“去把我们组内订单在五百万以上的客户名单都打出来,挨个去拜访。对星标客户重点照顾,该上门上门,该吃饭吃饭,这些事还要我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