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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小蝶殒身中土城 无花用计杀韦仇

若现、成天和黄睇被蒙面身影所救,落到城外密林边停着的一辆马车旁,皎月从车中跳出来,喊道:“无力天姐姐,可是怎样?”无力天黯然道:“折了小蝶,我去晚了!”皎月失声恸倒在地。车中颜冰、颜雪慌忙出来,一个解褐麾,一个扶黄睇。皎月也顾不得哭,含泪来扶若现和成天。若现无事,挣扎着起来,成天已经被毒的两眼流血、昏不知觉。颜冰和皎月只抖着手拿绣帕去成天脸上擦血。

无力天道:“此地不宜久留,大家快扶成天上车,颜冰、颜雪和皎月上车照顾成天,若现、黄睇和我骑马,郡主救不得了,中土城不能回,北面和西面混战,我们南下绕路回万泽山。”这时成天突然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若现、黄睇,去帮我寻回小蝶,安葬后我们再走!”皎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放声嚎啕大哭起来。颜冰颜雪也跟着抹泪。黄睇和若现跪地领命,含泪而去。

无力天让取水给成天清洗眼睛,成天咬着牙,皎月从成天眼睛里不断冲洗出粘稠血糊状异物,直把车上带的水都用完。这时若现和黄睇回来了,若现背着小蝶,悲痛地跪在车外。成天在车内甚悲,以至不能言语。无力天招呼大家上车上马,赶到一山清水秀处,将小蝶葬在那里。众人纷纷吊唁小蝶,哭悼不止。由于成天伤重,大家不敢久待,匆忙离去。

路上歇息时,若现问无力天道:“姐姐缘何知道我们受困?”无力天道:“是皎月心神不定,不放心你们,央我寻去看看,正遇上秦溪为难你们。”若现抵着皎月的头道:“幸救可汗,幸有皎月!”黄睇道:“德王奸诈,后必有以报之!”

“那姐姐何时恢复的魂力?”黄睇好奇的问道。若现笑道:“在万泽山就恢复了!”若现、黄睇两人惊讶!都心道:“之前显然被她蒙蔽了!辛亏她冰释了仇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黄睇又问道:“姐姐,你看可汗眼睛情况如何?”无力天摇摇头不再说话。

一行人走了两天路程,中途寻得悘者为成天清理了眼伤,上了药。这日正行间,忽见前面尘烟大起,众人连忙避入林间小道。不一会,遍布“离”“火”两旗的大军蜿蜒而过。若现道:“这应是去增援中土城的离火城的援兵,看来精灵族已经逼近中土城了!”大军一过,若现、无力天一行又急忙赶路,取路奔万泽山而去。

一月后,中土城外,精灵族大军上有天禽,下有地兽,已经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落日崖炜煌灵王红卿嫣率领七路天禽、十路地兽离城三十里驻扎。中土城内,五道城池五道防守,天弓地陷,飞石硬弩,严阵以待。

北灵国主土腾亲任大军统帅,德王副之,明王请得人魂秦溪后,已经赶回中土城总领全城防务,乾侯往各处继续持令请援。北灵国主土腾在北灵宫武德宝殿擂鼓升殿,召集两班文武共议退敌之策。一人出班请战,众人一看,紫带金盔,牛鼻蛙嘴,骁勇将军柯国勇是也!柯国勇持金鞭请令道:“愿带两万人马出城退敌”。

土腾问:“柯将军何以退敌?当有几番胜算?”柯国勇道:“吾欲先斩其先锋挫其先锐,然后搦其猛将而后诈败,将精灵族引入四象山,出伏兵杀之!当有九成胜算!”

土腾道:“柯将军之勇足当此任!只是精灵族势大,孤王欲大起八路联军以退之!众将听令!”满班文武齐声诺。

“第一路柯将军先发,挫其先锐,然后佯败引敌入四象山;第二路离火城火义侯伏兵左绵山,从左只以硬弩强弓克敌天禽;第三路震木城萧古将军伏兵右绵山,从右只以硬弩强弓克敌天禽;第四路德王土丹与中灵国姬华章公主引兵于四象山南;第五路西灵国戚强将军引兵于四象山西;第六路南灵国榫卯将军引兵于四象山东;第七路东灵国善脉将军引兵于四象山北;精灵族一进四象山,闻鼓急进,四路合围!孤王与秦溪大人引一军出城五里下寨,随时策应。明王守城可也。今夜出兵,各就其位,鼓进钲退,违令者斩!”满班文武、各路援军将领齐声喊诺。

第二日,炜煌灵王红卿嫣升帐问事。奏事官报曰:“寒山灵王明日率军到达中土城,万壑灵王大军两日后到达,届时,三围中土之势可成!”红卿嫣道:“全军戒备,稳扎营寨,三日后大军齐集,便可攻城!”忽帐外报曰:“中土来将离营十里列阵搦战!”红卿嫣道:“我军势大,彼不据城而守,反来搦战,必有所谋!诸位有何看法?”婆山居士道:“敌来诱我,必有所挟。纵观中土城四方地域,唯西北方向四象山山高路狭,壁陡坑深,可以伏兵。我料他们集大军于此处,引我等上钩!”炜煌灵王点头笑道:“今可将计就计!”

柯国勇提着赤焰刀,坐下狮子马,立于阵前,擂鼓叫阵。只见远处遍地金甲地兽赶来,当前大将无归岭黄柏是也!柯国勇大刀一举,全军盾挡于前,长矛其后,强弓次之,严阵以待。黄柏提铲大叫曰:“寻死鼠辈,还不早降?”柯国勇大怒,拍马来战,一时人马交错,刀来铲往,斗了十合,黄柏拖铲而走。柯国勇一心要斩将立威,怎肯放过,纵马来追。黄柏在前,柯国勇在后,绕阵而走。黄柏将柯国勇引到阵外僻静处,故意勒马减速,看看柯国勇追来,回身使出碣石定语,将柯国勇定在马上动弹不得。黄柏回马哈哈大笑,两马交错之际,黄柏提铲照柯国勇面门拍下,铲落身碎。黄柏一看拍碎的竟是土身,大吃一惊,但为时已晚。马肚下转出柯国勇,挥刀将黄柏头颅砍下,落日崖元老、无归岭岭主一命呜呼。原来柯国勇看出黄柏有诈,趁黄柏在前没有后顾之机,于怀中取粘土,做法塑成土身骑于马上,却将自己真身隐在马肚之侧,诳了黄柏性命。

隐在暗处的左兵卫使皋摇大吃一惊,按照计划,黄柏杀了柯国勇后,皋摇幻作柯国勇模样,佯败引军退入四象山,伺机刺杀北灵国主,不成想黄柏反中他人之计,送了性命。皋摇忙隐退回去向灵王报信。柯国勇骑马回到阵前,将黄柏头颅往地兽阵前一扔,地兽马上乱了阵脚,柯国勇大刀一挥,大军掩杀过去,地兽溃逃不及。柯国勇率军正冲杀间,前面一军赶来,为首大将落日崖无生殿殿主符离也!柯国勇刚要与战,天上一路天禽飞来,为首皋摇也!

柯国勇一看,调转马头,领着军马慌忙奔四象山而走。未到四象山,却见四象山八面火起,喊杀之声振聋发聩。柯国勇大叫不好,不走四象山,绕路奔中土城而去。却见中土城外地兽、天禽与北灵国主土腾所率之军缠斗在一起。秦溪挡在北灵国主前面,与落日崖八魔九怪斗在一处。北灵国主奋起神威,持江山社稷刀,骑追云逐月马,往来冲杀。迎面正遇上柯国勇,土腾一刀劈下,柯国勇横刀一挡,大叫:“柯国勇是也!国主随我来!”说完马出前方,开路杀敌,逼退无义岭主胡永生、无形领主孙无波,引土腾退入中土城中。秦溪正斗之间,看见土腾已经退回中土城,甩出无数冰针,八魔九怪纷纷躲避,趁这个空档,秦溪一跃乘鹤而去。地兽、天禽有要追进城的,都被乱箭射死。双方各自收军。

这一仗,落日崖损失了黄柏、五魔无不饮、六魔无不杀和二怪象山、七怪恶嘴,八魔九怪其余人虽保性命,却皆被秦溪所伤。中土城折了东灵国善脉将军、离火城火义侯、西灵国戚强将军,其余出城设伏将军王子公主均带伤而回。精灵族伤亡天禽和地兽万余,人灵族损失将士超三万人,其中在四象山因火困烟熏而死者不计其数。此战令中土城联军士气严重受挫,除北灵国各诸侯城大军留在中土城外,其他四大灵国援军均陆续撤出中土城,自回灵国复命去了。北灵国主土腾右臂受伤,在北灵宫医治。德王土丹左腿中箭,亦回德王府中养伤。中土城防守之事全部交给明王土夕照。第三日,其余两路灵王兵到,按照精灵族南原灵帝旨意,要形成三围之势,逼北灵国主弃城南走。

黄柏被杀的消息传回落日崖,负责留守落日崖的黄溪登时心痛昏晕过去,无忘公主闻讯赶来,抱扶安慰不已。黄溪清醒后恨恨不止,泪不及擦,就先拿笔墨给炜煌灵王上书请战,三日连发三道请书要亲自领兵攻打中土城,为父报仇!炜煌灵王遣使抚慰,要求黄溪辅佐无隐殿主赤玄安守落日崖。

中午,无欢公主也赶来看视黄溪,两姐妹劝解黄溪毕,到园中漫步。无欢对无忘说道:“自己这几日去无辜顶看视无花,听无花反复在说她连日夜梦一人双眼流血,口唤‘无花’,面目不清,梦中数度惊醒,心感有事,忐忑不宁,央告我寄信诉于母亲,在外征战多加小心等等。”无忘道:“或许无花听了黄伯伯的噩耗,心中惊悸而在梦中产生的幻觉,等些时日,心中自然稍安,先不理她也罢!”无欢点头道:“梦中之事,确不可在百万军前轻言乱语!姐姐等黄溪哥哥安稳后,也再去看看无花妹妹才好!”无忘点头叹息。

无花自因放走成天被拘禁无辜顶,在灵王红卿嫣安排下,无辜顶左右护持每日教习无花修灵练功。左右护持乃落日崖镇族长老,灵力非常。左护持传予无花双翅金刀,教习无花金刀术和腾飞术,此双刀收则为刀,用以克敌防身,放则为翅,双翅一展,有以踏空腾飞之力。右护持传予无花运用灵力护本守元,修身养性之法,以改焦躁脾性。

无辜顶乃风清气冷、鸟避兽绕之地,无花闲闷无聊,只得修习左右护持所教,打发时间。无花本自入无辜顶以来一直无事,倒也安生,近日却常受噩梦所困,心神每每不安。左右护持都是不苟言笑之人,除了教习无花修灵练功之法,别的都视而不见、避而不谈,严守着灵王所下监视无花不得使其走出无辜顶的旨意,如此让无花心事郁结于心,发泄不得,渐生逃离无辜顶之念。

这日,无忘惦记着无花频受夜梦所扰之事,备了些衣物上无辜顶来看视无花。无花目聚溪泉之水,腮凝欲雨之云,看着姐姐,好生委屈。无忘见此,心疼的不得了,连忙上前抱住妹妹安慰。无花趴在姐姐肩头沉思片刻,咬牙点了无忘的睡穴,将自己的衣服与无忘换了,然后幻作无忘,提着无忘带来的托盒,当面辞别左右护持,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无辜顶。

无花在暗处叫住彩玉,道明原由,彩玉便欣然同意和无花一起出走。二人赶到绝壁岭,无花展出双翅金刀飞腾之术,纵身跳下悬崖,双臂金翅御风而飞。彩玉一见,化作鹦鹉振翅而下,追上无花,落在无花肩头,二人直落到落日崖外,在原野上盗了两匹快马骑行。

彩玉在马上问道:“无花公主,哥哥所去,不知何方,我们能找到他吗?”无花笑道:“黄溪曾率军追击阳光部落,据说他们往万泽山方向去了!”彩玉道:“那就好!无花公主,我有一事不明,不敢问却又十分想问,您能不怪罪吗?”无花笑笑:“我俩一起出来寻找哥哥,今后就如同姐妹,想问就问吧,我不会怪罪的!”彩玉这才鼓起勇气问道:“无花公主千金之躯,更有花容月貌,哥哥一介凡人,尤其面容有毁,恕彩玉直言,我想代哥哥一问:何德何能,令无花公主如此倾心?是什么能够让无花公主下这么大的决心和勇气舍弃落日崖的一切,宁违背灵王的旨意来做此彩玉不敢想不敢为之事!天上明月本受万灵仰慕,今独照凡间一枝一草,殊非常理,当为世间不有之事,难以置信,故彩玉甚为心奇!”

无花道:“你所说明月与枝草,皆肉眼所见之物,而我所视,却是用心!我常闭目冥想,何物何我?我之为何?生当何生、灭当何灭?何为必得何为可弃?身外之物非我有,唯心不可空自守!我与哥哥……心事装不下,想是前世之缘未尽之故吧!现在好了,哈哈……宇宙清浊上下开,撇出一片天地来。四极无垠八方阔,哪有束缚困我哉?”说完,无花给马加了一鞭。彩玉懵懵懂懂,加鞭抽马快速赶了上去。

彩玉第一次出落日崖,心中忐忑不已,尤其不时见到南原灵帝下辖的各路灵王的天禽地兽大军汹涌南下,心里为身为人灵族的丑面担心不已。

这日,无花和彩玉正行之间,忽然林中射出一箭,将彩玉的马射倒在地,彩玉连忙幻成鹦鹉飞起躲避。无花立即甩出左金刀,金刀入林,一人惨叫一声从林中树上跌下。无花收刀立于马上,看见密林中拥出十数黑衣束甲之人,骑马挥刀奔无花而来。无花亮出金翅双刀,招呼彩玉飞进怀中,迎面冲杀过去。黑衣人中为首者是一娇面女将,使一把精钢宝剑,与无花金刀马上战了三合。无花不与她缠斗,催马向前,使出金刀术,两拦路黑衣人应声坠马,无花得以夺路而走。娇面女将气的大喊:“你给我等着,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看着无花远去的身影,娇面女将身后一人道:“幺妹,看样子她也是我精灵族中人,放她们走吧!”幺妹恨恨道:“杀我三人,攻我三刀,如何咽下这口气?何况父王围兵坎水城势紧,谁知她们是不是前来刺探父王用兵的奸细!飞鸦传信韦仇,让他务必带这个丫头来见我,试看我折磨人的手段!”身后六道:“那好吧!”

无花回头看看后面的人没有追来,想着娇面女将喊的话,心想:“这不是我们落日崖灵族的人,想必进了别族领地范围。这个女将面薄心嫉,非是善类,今杀了她的手下,她未必甘休,还需小心行事!”想到这,无花灵机一动,身形一转,幻成幺妹的模样,继续往前赶路。

刚进一个险处,路边一颗枝干伸到路中央的歪脖子枯树晃了晃,树干上幻出一人跳将下来,拦路跪地道:“幺公主,韦仇在此,尚未见传信要捉的白衣女子,恕罪!”无花一听,策马近前,指着韦仇后面责问道:“我追她至此,就在你身后,如何看不见!”韦仇忙回头看视,只觉脖子一凉,被无花用金刀抹杀。

彩玉在怀中道:“公主真是有先见之明啊!”无花一笑道:“在外非比身居落日崖,没有十分小心,必有一分危险!”说完下马,在韦仇身上搜出一枚通关令牌,令牌正面写着“通关”二字,背面写着“黑渊”二字。无花这才明白他们是素与落日崖灵族有所嫌隙的黑渊灵族,忙将韦仇尸体拖进草丛掩盖,然后才骑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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