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也…消失了……”
大殿寂寥,恢弘大气,唯有一个中年男人,独自坐在由黑曜如龙鳞般的神秘材质搭建的神秘祭坛上。
一根根漆黑的的巨柱立起足有百十之长,磨盘粗大,铭刻着早已消失的龙凤。
拾着宽大厚重的阶梯而上,来到基台,正面的是九棵高耸的古朴石树,残留着血污腥味与煞极的恶气,似是祭祀用的贵物。
石树苍劲,其皮斑驳,棵棵都有数丈之高,粗大若千年古木。
每一片嫩叶都好似宝石一般绚丽多姿,近乎透明,叶络清晰可见,枝丫富有力感,如龙角突兀,树皮寒光烁烁,仿龙鳞再现。
这一棵棵石质古树,以东、西、南、北、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八个方向的方式团团围好,包住那位于最中央的石树。
就仿佛九条岩龙盘绕般,矗立于此,就好似……
中年男子身体发福,蓄着小胡子,衣衫贵厚,正坐在祭坛上面色阴森的笑着。
寂静的宫殿,落针可闻,只有他一个人抬头,望向其中一棵石树上的光秃,地面散落一地,萎靡的枯败石叶……
祭台的地面满是弯曲的石叶,除却那位于最中央,枝叶繁盛的石树外,所有的树木无一例外,全部不见一叶,只有光秃秃的枝干挺立。
中年男子冷冷一笑,自语道:“八个村子…也是该结束了。”
言罢,他自祭坛上站起身来,哒哒哒的,缓步走下石阶。
“首领……”
冷不丁的,不远处的黑暗中突然多出一个四肢着地,如狗般行走的男人。
他语气恭敬道:“首领,张安杀了方纯,叛变了。”
“哦……”首领的步伐停驻,他站在高处俯瞰黑暗中的“疯狗”淡淡道:
“明天,把他的脑袋摘下来送给我……今晚,先让他仔细品尝绝望的滋味。”
“是……”疯狗以四肢着地的诡异姿态离去……
首领一个人在漫长的石阶上走着,扭动肥胖的身体,仿佛是在跳舞,更以唱戏的腔调道:
“连自己的命都守不住的家伙——没用啊啊——如果自己回来的话~吾便姑且让令等~苦楚少点了——”
祭台上满地的石叶中,有一片枯萎的叶,上面赫然写了“纯”的字样……
而在唯一剩叶的中央石树上,有一片写着“安”字的石叶无风自动,更有五十片嫩叶愈发,择天…
“敌袭!!速速整军!!”圣昀高呼,音如响雷,传达到每位少年的耳中。
“考官被杀了!快先把马保护好!在荒野里没了马!我们根本就回不去!!”
说罢,安营在马匹旁的石祥与石瑞急忙跑回帐篷,稍后从中走出。
他们手中紧握着长枪,冲向那头逐渐逼近马儿们,眼神贪婪的野狼。
“嗷呕!!”那头野狼见得两人阻拦,当即面色凶狠的伸脖长吟,声波震耳,掀起一阵如梦如幻的虚空涟漪。
“啊!……”两人捂耳痛叫,却无法阻拦里面渗出的血,更染红了兵枪上的尘沙。
圣昀眉头一皱,脚底生风,纵身一跃,在半空划出一道残影,足足跨越了十米有余,直接来到驻马地,并高于三丈之空,向那头巨狼刺出长枪!
噗!
“嗷!……”巨狼一声惨叫落下,整个头颅都被圣昀刺穿,血溅满地黄土,旋即一命呜呼。
来不及丝毫犹豫,圣昀转身再度飞跃,向束缚住骏马们的栓绳一枪扫过,砰砰砰的截断所有缰绳。
受惊的骏马们嘶鸣着,迈开蹄子就要逃跑,却不料圣昀眸中金光一闪,在黑暗中抓住了一半仍系在它们脖子上的栓绳,奋力将它们全部拽了回来。
圣昀吼道:“所有人!围到篝火旁!我们需要团结!!”
说着,他眼神杀意冰冷的扫视周身所有巨狼,红色的左眼摇曳鲜色,使它们全部浑身一震,不由止下脚步,开始环顾。
要知道这可是狼群,有组织有纪律,远比兽潮要可怕,此刻更将整个荒漠挤得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一片,少说也有上百只。
“哦…哦!”
石瑞应了一声,拽着身边的石祥就快速向篝火堆那里跑去,而其余的少年则也回过神来,同样拿好武器,围在篝火堆旁。
圣昀趁着狼群被震慑的短暂空隙,带着马群,迅速跑到了篝火堆旁,与其余人汇合。
十名少年,手持铁枪,围成一团,眼神或忌惮,或愤怒的看着外围的狼群。
狼群们已然将他们的生存空间压到极限,连帐篷那一片都有了无数巨狼停留,只剩下长宽皆不足三丈的小地方。
“怎么办……怎么办……”王毅咬紧牙关,急得满头大汗。
受篝火照亮显出惊人身姿的巨狼,黑暗中鬼灯般的墨绿眼眸,将整个荒野挤满,宛若…
战火熏天,无数道黑影堆在一起,根本望不到边,只可见他们手持的血光利剑,步步冲向他,与他怀中瑟瑟发抖的女孩……
动…动不了了……
黑云压城国欲亡,往日的悲惨仿佛要再度重现般,以不可打破的诅咒在他的耳中低语…
“你救不了任何人…”“你会死,她也会死,所有人都会死…”“去死。”……
王毅面色发青,瞳孔震动,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不知何时已被汗液浸透了衣衫。
喉咙干燥,口腔中粘稠诞水淋漓,手中铁枪有落倒之势…
不可抹灭的阴影,无法踏出的第一步,始终封锁的自我,永远重复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