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继渊陷入极度的恐惧之中。
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
过去觉得自己在蔡红芳面前弱得像只绵羊,但杀死悦悦后,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憋屈,是没有找到一种有效的对抗方式。
这种方式看上去惊天动地,做起来却是举手之劳。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对,干掉她。
不,干掉他们,将他们的财产占为己有。
他的脑海在迅速地盘算着。
这个女人如此贪婪刻薄,如此势力可恶,不杀不足于解心头之恨。
当初绑架钱林同,嫁祸父亲,竟然如此天衣无缝,以至于蔡红芳将钱慕尧送进精神病院。
照着葫芦画瓢,这次还要借父亲一用。
只是上次嫁祸父亲迷惑的是蔡红芳,这次要嫁祸父亲来迷惑警察。
满天下人都知道钱慕尧得精神病了,就伪造一个钱慕尧杀人然后自杀的现场,以此迷糊警方,转移他们的视线。
这样整个案子就可以天衣无缝,天衣无缝地将他们一锅端了。
不过上次是绑架,冲着钱去,这次是杀人,冲着命去。
有问题吗?没有问题。
不,有问题,计划没有问题,可能实施起来有问题。
本案中又要伸手去卡人脖子,像卡死悦悦那样,而这其中有一人是自己亲生父亲,在你杀他的时候,可能手会颤抖得厉害,颤抖到无法将两手合成一个圏,套到父亲的脖子上,无法给出足以将他置于死地的力量,特别是杀死悦悦后,那两只手常常在梦中发抖,所以肯定无法进行第二次弑杀。
要是晚一点将他从精神病院接出来多好,等我灭了蔡红芳,再将他从医院里接出来,那个时候,无论他愿不愿意,我们都要成为一家人,真正的一家人。当然这样也好,因为只有这个父亲,这个父亲并不存在的精神病,才能为这个惊天大案提供一道厚实的幕布。
他是父亲。
他是父亲!
他是什么父亲?他与蔡红芳夫妻连体,一丘之貉,对他二人杀一个留一个,等于凭添祸端,再说,杀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将那八套房产据为己有,后面与钱林同还有一番较量,所以老爹,对不起了,你必须死,左想右想,你都得死。
统统干掉,一个不留!
当然这个案子自己不能直接干了,要让石小勇出马。
钱继渊迅速进行着庞大的构思。
就像一个剧本,这是终结篇。
这个案子之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给自己一个休止符。
石小勇会不会同意参与这个案件?毕竟这是杀人的事情,并且要弄死两条人命。
在看守所里,那些被拉出去的人,那最后的无望与恐惧,一定深深印在石小勇脑海中。
自石小勇强奸周紫洁后,他在心中就成了一根刺。
原来在钱继渊心中,他是这个世界唯一的朋友,生死相依,可他在自己心里种下一根刺,长长的,让心里一直向外滴血的刺,石小勇肯定不知道他内心的这种感受。这他妈的是什么感受?你钱继渊狗走千里改不了吃屎,你要求悦悦的圣洁,周紫洁的圣洁,悦悦接客你不乐意,周紫洁遭人强奸你心流血,你谁呀?你一丧家狗流浪狗,你一杀人犯,你为一女人的圣洁心里在滴血?
自杀死悦悦后,他不敢再见石小勇,担心他会问起她,这世界只有石小勇知道他与悦悦在一起,并时时关注着她,凭他的精明,很快就可能看出悦悦的失踪。
现在有了庞大的计划,让他也成为杀人犯,那样彼此就扯平了,就不怕他追问悦悦的事了。
当然整个计划还不能直接向他和盘托出。
这中间要有过度,要让事情水到渠成。
他找了石小勇。
这是作下绑架大案分赃后第一次风他。
“上次绑钱林同的时候,我们不是配了他家的钥匙,现在我们一起上那家人屋里去坐坐。”
“你要干什么?那案子至今没有发案,真是老天赏饭,你活腻了。”
“你不要怕,那其实也是我的家。”
钱继渊见石小勇用异样的目光看他,他诡秘一笑。“那屋子里有人的时候不是我的家,那屋子若没人的时候,我是可以把它当成自己家的,现在我作为那家的主人,请你去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