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不知道张彻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江辉，但他尊重对方的意见，几人继续在操场漫步聊天。

边走边聊，绕过练习短跑的学生，便到了器械区，绿坪道的双杠上坐着两个女孩，唐昊瞥到后面色一滞，旋即脚步僵住，有些不知道该继续往前还是改道。

张彻走过两步，才发现有一个同伴突然失踪，回头看唐昊一脸扭捏站在原地、装作自然地插兜侧身，便朝他背身的方向看去。

只见双杠上一个女孩面目清秀，正与同伴聊到不知什么话题，巧笑倩兮。细微观察，她的视线总在游离一圈后不为人注意地瞥过来一眼。

偷感十足。

张彻有点想笑，突然像看见了青春期的女版自己。

他也终于想起，重生前的那场晚宴上，唐昊浅尝辄止讲过无疾而终的高中初恋，持续时长不到一个学期，语气也没什么感慨，甚至篇幅也很少，只记得他故作轻松一句“她可能不是大众审美的那种很好看，眉心还有一点小红痔”。

离得太远，刚换了眼镜张彻看不清人家到底有没有痔，也不好一直盯着看，但结合这厮的表现，准是没跑了。

“要我把你拖去那边吗？”

张彻作势拽住他肩膀。

唐昊反应大得出奇，双肩一卸力，便只留一件校服在他手上，一边“哎呀别闹…”故作平静地玩闹，动静又比平时玩闹要大。

一边厮打笑闹偶然瞥过去一眼。

果然，不止双杠上的一对女生，路过的同学也投来关注的目光，这动静属实大了些。

成功引起所有人注意，张彻有些无奈，这跟小时候喜欢她但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能欺负她的行为有什么分别，真是满满的青春感。

他也只能尊重唐昊的意愿，陪着他笑闹两下，装作自然地从这个区域离开。

“满足了？”

走过一段距离，唐昊依依不舍地收回偷瞥的目光，回头看见张彻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听到死党打趣，他脸腾地一下红了，配着冒出一截青茬的光头，像个蒙尘的霓色灯泡。

柳尧一直保持着沉默，维持观察者形态，甚至方才有些夸张的玩闹也没有参与。

过了会儿，似乎缓过劲，唐昊才认命一般耸下肩头，说道：“这就是跟你之前说那个……嗯，到新班级认识的女生，刚刚应该打个招呼的，明明看到了装没看到走了，有点不礼貌吧……”

“确实，那我们现在回去？”

张彻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又拽上他刚穿好的校服。

“别！……别特么逗我了。”

唐昊惊吓般又要大幅度动作，见他只是作势，嘴角还挂着狭促的笑容，没好气回道。

“虽然有点老牛吃嫩草的嫌疑，但青春嘛，总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