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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抱脸虫和歌利亚魔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同时戴上VR眼镜,伴随着穿越星之门般的意识传送——他们很快便进入游戏角色的体内,游戏角色是他们在游戏中的化身,就好比灵魂出窍附在另一个人身上,抑或被某种外星人夺舍一样。上次的存档点在怪兽收容所,克伦达苏兽的尸体还没有完全腐烂消失,残肢断臂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肉块无处不在让人生理性不适。

泷嘢迫不及待地穿上从泽罗那里获得的纳米动力装甲,感觉自己已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天下无敌了。他一蹦老高,起码有两米以上,外加二段跳简直恐怖如斯。泷嘢跃跃欲试,他想找个精英怪或者小头目干上一架,过过瘾!根据全息地图显示,3号突变体怪兽抑制器在生活区。无论如何,生活区位于实验基站的正中央,他们跟着全息地图的虚拟方向标一路前进,穿过走廊时遇见几个变异的机动特遣队卫兵,他们的头盔上都吸着蛛形蝎尾抱脸虫,抱脸虫背部有一只散发着红光的大眼睛。

那些机动特遣队卫兵在抱脸虫的控制下,宛若行尸走肉一般朝泷嘢和泽罗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他们气势汹汹,势不可挡地对两人发起进攻,伴随着刺耳尖叫。

泷嘢控制着纳米动力装甲碰了碰拳,他无所畏惧,动作帅气地正面迎敌,掐住一个机动特遣队卫兵的脖子,然后把动力装甲的机械手指扎进抱脸虫的眼睛,抱脸虫痛不欲生,它的尖叫犹如蜂鸣器,紧接着爆炸了。

黏糊糊、湿哒哒的绿色液体迸射而出,要不是动力装甲具备防腐蚀的属性,已经被融化了。机动特遣队卫兵的尸体在抱脸虫的血液腐蚀下变得面目全非,露出带着血肉的白骨,瘫倒在地板上长眠不起。战斗,爽——

泽罗举着MP5K-P09一枪一个,百发百中,精准爆头,他给泷嘢打掩护,尽管泷嘢并不需要。穿着纳米动力装甲根本就不怕区区几个蛛形蝎尾抱脸虫傀儡,他甚至一手一个,把机动特遣队卫兵撕成两半,鲜血淋漓,再一脚将试图逃之夭夭的抱脸虫活活踩成稀巴烂,让它们知道啥叫降维打击。环形走廊里闪烁着红色的警报灯,伴随着血腥的画面相辅相成,给人的感官带来极致的享受,无比刺激。被抱脸虫寄生的机动特遣队卫兵前仆后继过来送人头,直到一个不剩地被泷嘢和泽罗赶尽杀绝。

首战告捷。泷嘢信心倍增,肾上腺狂飙,他踩着机动特遣队卫兵血肉模糊的尸体跳起胜利之舞。

抵达实验基站的生活区时,两人发现一群被蛛形蝎尾抱脸虫寄生的科研人员,他们穿着蓝橙色的制服,像一群行尸走肉似的四处游荡。蛛形蝎尾抱脸虫作为一种寄生虫会寄生在宿主的脸上慢慢吸干他们的大脑,它们那七鳃鳗般的嘴可以分泌一种将大脑液化的特殊“生物酶”,对宿主敲骨吸髓。吃饱喝足后,抱脸虫会在宿主的身体里面产卵,一次可高达数百个,抱脸虫幼体孵化时会集体破胸而出,像一群可怖的毒蜘蛛……

泷嘢挥舞着索拉里斯太刀直奔那群抱脸虫军团,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开始酣畅淋漓地斩杀它们,非常解压。泽罗切换出两把高频喷火枪,让大火净化罪孽,蜂拥而至的抱脸虫军团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被他们打得节节败退,死伤无数。泷嘢一个肘击撂倒四五个抱脸虫丧尸,接着一个跳劈,将抱脸虫丧尸水灵灵地切成两半,若砍瓜切菜。这简直就是奖励关卡,毫无难度,泷嘢和泽罗强强联手,轻轻松松干掉了一整个抱脸虫军团,让生活区的食堂变成了血肉横飞的屠宰场。

毋庸置疑,蛛形蝎尾抱脸虫的战斗力很弱,跟萨尔拉克异虫比起来无外乎小巫见大巫——很显然,人类的一切恐惧确确实实都来自火力不足。如果泷嘢不穿纳米动力装甲单枪匹马,他估计连生活区的门都进不去呢。

清剿完抱脸虫军团后生活区的食堂变得异常安静,到处都是血浆、支离破碎的肉块和内脏,恶心极了!

这个实验基站属于一个叫“方舟光环”(Arkhalos)的火星生物科技公司,几乎每个角落都有他们的标志,标志是一艘笼罩在光环之中的黑色梭形宇宙飞船,看起来像全视之眼。地图显示3号突变体抑制器位于某个生活舱里面,因此,泷嘢和泽罗立即马不停蹄地离开食堂,乘胜追击,前往目的地。

途中又遇见几个被抱脸虫寄生的机动特遣队卫兵,于是泷嘢人道主义地送他们去见造物主,安息吧。

一个个方方正正的生活舱里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种复古科技风的家具一应俱全。“在711号生活舱。”泷嘢低声说,两人四处搜寻一番,差点儿错过目标——他们破门而入,只见711号生活舱内乱七八糟,且满地狼藉。

力场材质的单人床上有一个人形的蛹,蛹仍在蠕动,包裹着一层半透明状黏膜。死者的身份是一位女科学家,她的年龄只有三十出头,红色头发,绿眼睛,编号为9485i0S。泷嘢刚准备用索拉里斯太刀将“人蛹”斩成两半,泽罗急忙阻止他。“人蛹的腹部有隆起,估计生前怀着身孕。”他理智分析,“目测应该是被蛛形蝎尾抱脸虫寄生有一段时间,已经开始化蛹表明里面的虫卵即将孵化,最好不要乱碰,前辈。”

“可问题是,3号抑制器在这个部位!”泷嘢指了指人蛹隆起的腹部说道:“放轻松,老兄,只是一些虫子而已。”旋即他示意泽罗后退几步,以免被自己的专武误伤。

“万一误将抑制器斩坏怎么办?”泽罗突然问,顾虑重重地看着他。“前辈,我认为,咱们不能意气用事。”

“听着有道理。”泷嘢收起专武说道,“依你所见,如何才能毫发无损地把抑制器取出来呢?”

“像外科医生一样,前辈。”泽罗建议。

“你是说,给人蛹做手术?”泷嘢扬了扬眉毛,“这是一个很大胆的主意。”

“让我来试试吧。”泽罗义无反顾。

“行,好吧,你确定自己可以胜任吗?”泷嘢将信将疑,他对泽罗不抱太大的信心。

“我尽量。”泽罗说,“前辈。”

“等等,抑制器为何会在人蛹的腹中?这太疯狂了。”泷嘢将自己的疑惑和盘托出,“欸,诡异。”

“可能宿主没有怀孕,她化蛹时正抱着抑制器,我猜,反正总得要有一个合乎逻辑的行为动机。”泽罗若有所思,一针见血地指出:“但我们正处在虚拟现实游戏世界中,所以很多的支线需要去做任务才能够解锁,前辈。”

“我不在乎细枝末节,能搞到抑制器就行。”泷嘢说,“既然是游戏世界,就不能太较真,只要不是恶性BUG,我什么都可以接受,老兄。你打算怎么取出抑制器?”

“用这个!”泽罗掏出一把高频振动粒子短刀。

他穿上赛博服,防止人蛹中的抱脸虫幼体提前孵化,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想象一下,一群密密麻麻的寄生之物爬满你的身体的感觉得多么骇人可怖。

泽罗小心翼翼地靠近蠕动的人蛹,他身旁的泷嘢紧握闪烁着恒星一样的光芒的索拉里斯太刀,神经紧绷,他做好了随时随刻跟虫族决一死战的准备,寄生虫真的很讨厌。泽罗四平八稳利用高频振动粒子短刀轻轻地切开人蛹的腹部,那些半透明状黏膜若洋葱一样层层叠叠,甚至藕断丝连,并且点缀着一个个露珠似的晶莹剔透、闪闪发亮的白色黏液球。

由于泽罗的游戏角色是一个北极狼兽型人类,手上长着肉垫和爪子,力气偏大,所以他极度小心克制,生怕用力过猛导致蛹破裂,放出那群抱脸虫幼体……

泷嘢真想一个“黑虎掏心”把手插进人蛹的腹部将抑制器给取出来,不过他还是决定让泽罗试一试。目前进展顺利,剖腹产手术十分成功,两人看见抑制器被黏膜包裹着,就像是一个畸形的子宫。泽罗屏住呼吸、神情专注,他完全沉浸在外科医生似的感觉里,仿佛真的是在给孕妇接生。

泽罗利用高频振动粒子短刀缓缓地切开包裹在抑制器表面的黏膜,他不由得咽了咽唾沫,依稀能够看见抱脸虫幼体均已经初具雏形,稍有不慎,它们将提前孵化;尽管泽罗并不害怕那些抱脸虫幼体,然而他还是感觉如芒在背。

现在,又面临了一个新的问题,要如何在不惊扰抱脸虫幼体的同时把抑制器取出来?别急,泽罗在思考。泷嘢见他磨磨蹭蹭大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已经开始不耐烦,他想都没想就走上前把手伸进去将抑制器掏出来,动作干净利落。

“前辈!”泽罗大叫道,“你这是在干吗?”

“做我该做的呗。”泷嘢耸了耸肩膀。

“糟糕——”泽罗面露难色,他看见人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那些抱脸虫幼体没有提前孵化,而是立即死亡,化作腐蚀性非常强的酸液,将人蛹毁于一旦了。

“看吧,有时候就得当机立断。”泷嘢信心倍增,即使真出意外,他也会巧舌如簧。

(泷嘢更偏向于“作死型玩家”。)

泽罗欲言又止。

泷嘢把3号抑制器放进自己的纳米背包,他迈着得意扬扬的步伐走出生活舱,认为泽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看似危险的东西不一定就是危险的,人其实也一样。

接下来两人准备去位于南境的生物培养室,寻找4号突变体怪兽抑制器。泽罗虽然对泷嘢刚才的鲁莽颇为不满,但他并没有责怪泷嘢,始终一如既往地信任他,真是一个天使。泷嘢这时候才想起来问了句:“老兄,你有交通工具么?”泽罗不假思索地点点头,他开始翻找背包。

没过多久,泽罗从背包里取出两个纳米金属球,他把金属球丢到地板上,金属球摇身一变,成为两辆原子摩托。泷嘢惊讶得满脸放光,他脱掉动力装甲,一跃而起,跳上猩红色的原子摩托跃跃欲试。泽罗也脱掉身上的赛博服,其实大可不必,赛博服又不会对骑摩托车造成影响——

泽罗别无选择,骑上另一辆靛蓝色的原子摩托。原子摩托是一种反重力悬浮摩托车,在《第九兽区》之中作为一种交通工具存在,很受玩家的欢迎。泷嘢骑着原子摩托风驰电掣,他甚至连头盔都没有戴,这放在现实世界是会被罚款的。泷嘢的装备基本全靠泽罗“赠送”,他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毕竟两人已经算得上是朋友,好兄弟。想当初,泷嘢还嫌弃泽罗来着,没承想一个月不到就报李投桃,真香了。

成功抵达南境的生物培养室后,泷嘢把原子摩托收起来放进自己的背包里面,接着他再次穿上纳米动力装甲,机械感十足的纳米动力装甲闪烁着蓝色和金色的光芒,龙形的装甲头盔看起来既炫酷又霸气外露。

泷嘢首当其冲,他走进生物培养室,只见生物培养室内摆放着许多胶囊形状的培养舱,大小不一,有的培养舱是普通休眠舱的好几倍大,肯定不是用来复制克隆人的,那些培养舱中都装满特殊的“生命之水”。泷嘢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没有萨尔拉克异虫感染寄生的迹象,但周遭却处处透着诡秘的气息。

方舟光环公司似乎在进行生物研究,《第九兽区》里的怪兽估计就是他们搞出来的——当然啦,其实关于各种突变体生物的起源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外星人入侵造成的;有人说是因为空间撕裂,出现连接另一个宇宙维度的星渊裂隙。无论如何,游戏里并没有直接挑明怪兽的来源,这是为了让游戏保持一种神秘莫测的新奇感。泷嘢玩游戏很少查阅攻略,要么瞎玩,要么凭着感觉推进主线任务,毫无顾忌。

那些可以寄生于人体之内的“克系”生物无处不在,就宛若旧日支配者的子嗣,无穷无尽。它们繁衍的速度让人类这个物种望尘莫及,无需担忧人口老龄化的问题。方舟光环公司可能是想从怪兽体内找到延长寿命抑或提高生育率的基因密码,遗憾的是他们玩脱了,引发9号实验基站的兽化危机。

奇怪的是,培养舱似乎要比休眠舱更适合像萨尔拉克异虫等寄生兽会产卵的场所,可放眼望去,目力所及之处,那些装满了生命之水的胶囊型培养舱里却空无一物,也许,生命之水对怪兽来说或许跟水银一样有剧毒。毕竟它们被称作“突变体”,不能用正常思维去揣摩它们的行为动机。

泷嘢和泽罗继续深入其中,一探究竟。

生物培养室里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绿光,让气氛显得比冥府还阴森恐怖,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那些空空荡荡的培养舱犹如一个个太空墓碑般,伫立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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