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安慰几句,张水生心里也好受了一些。只是他没有看到自己二叔嘴角那不易察觉的笑,带着些许轻蔑的笑。
夜晚,张水生一直在想着李冉冉的事。
“冉冉!冉冉!没有你我该怎么活啊!”
众所周知,张水生一直都是李冉冉的舔狗,风里雨里带了三年早餐不说,逢年过节礼物都是不停地送着。
现在李冉冉被隔壁班的阿强拐跑了,张水生的心里不是个滋味。
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张水生起来去厕所,农村里都是露天旱厕,想要解决生理问题还要去外面。
路过二叔的小院时,张水生听到了二叔和他堂弟张福生的对话。
“爸,堂哥怎么没被h市大学录取?”
“傻儿子你懂什么?那天你们学校填志愿,我亲自去的,你堂哥前脚走,我后脚就给他改了,不然你这小瘪犊子有机会上h市大学?”
张水生在窗外听的一清二楚。
我的志愿竟然让二叔改了!
张水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二叔说的话却在他耳朵中不断地、不断地重复。
最终,怒火还是战胜了理智,张水生推开二叔的房门,张二叔粗心地连门都没关。
“二叔!你为什么改我的志愿!”
张水生几乎是咆哮着质问自己的亲二叔。
眼见事情被拆穿,张二叔也摊牌,直接摆出一副厌恶神情。
“既然被你撞见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你的志愿就是老子改的,你能拿我怎么办?”
二叔的态度恶劣,而堂弟福生立马站在自己老爹身边说道:“堂哥!事情已经发生,你认命好了,不要伤了和气嘛。”
“我伤你马的头!”
张水生挥起拳头就要给这两个混蛋一点教训,奈何他根本不是体育老师二叔的对手,几拳就被二叔撂倒,堂弟也在混乱中踩上几脚。
“你跟我斗,你还嫩了点!我告诉你!就算你那个死鬼老爹来了,他也得给我老老实实站着!你真把自己当根葱啦?跟你爹一样的贱货!”
张水生的亲生父亲,张贤,在张水生出生半年后就带着张水生的亲妈跑了,了无音讯,这些年都是张大爷一把手把他拉扯大。
“我不许你这么说我爸!”
张水生艰难站起来,扬起一拳,打在堂弟小腹上,堂弟吃痛,趁这个间隙,张水生撒腿就跑。
“你小子!算你跑得快!”
张二叔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打算去追,反倒是检查自己儿子的伤罢了。
“爸我没事,你给他填了个什么学校?”
张二叔得意地说道:“胡乱填的野鸡大学,他爱上就上,不爱上早早滚去打工,省的跟你争你爷爷的房子。”
屋外的张大爷听得真真切切,却又不敢说什么。
他两个儿子,一个失踪了,一个接手了他的工作,在学校里当个老师。
他年纪大了,没什么指望,要是二儿子也不管他了,他晚年要凄惨很多。
难熬的一夜过去。
张水生站在池塘边哭了一晚上,张大爷在旁边陪了他一晚上。
农村夜晚风微微吹起,池塘里月亮的倒影碎了。
清晨,张水生红着眼眶,不知该何去何从。
他知道他在家里的地位不高,爷爷也有苦衷,现在没了大学可上,不如……
南下打螺丝?
思忖之间,一位穿着邮差服装的青年人踩着一柄飞剑乘风而来,在飞到张庄时,他就在没人的地方停下,手掌翻转之下,飞剑变成了一辆自行车。
叮铃铃。
“请问,这是张水生同学家吗?”
张水生和张大爷面面相觑,从未在张庄见过这人。
“请问,这是张水生同学家吗?”邮差又问了一遍。
反应过来的张水生立即说道:“是!这里是张水生家。”
邮差笑了笑说道:“对了就好,同学,这是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